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继福岛县和和歌山县之后,宫崎县安藤忠恕(65岁)知事也因受贿和有招标舞弊嫌疑于11月8日遭警方逮捕。
在该县负责的救灾设施恢复建设工程中招标,县政府土木工程部等部门的10几名官员因违法投标嫌疑已遭逮捕。警方认为安藤也与此案有染,县议会于本月1日通过了对安藤的不信任案,为此安藤已于12月3日不得不宣布引咎辞职。
强调全不知情
安藤在被捕前接受了当地媒体的电话采访,在采访中他延续了3日辞职会见时的强硬立场,再次强调自己对违法招标事件全然不知,绝没有警方怀疑的事情。“我只是去协助警方调查,向他们讲述真实情况,我还憧憬著早日再为县民服务呢。”同时他还认为,很多腐败问题都是前一届县政府遗留的。他虽然有信心对此进行改革,但现在工作刚刚开始就遇到这种事情,为此感到很对不起支持他的县民。
对于在招标工程中,某些公司的中标率为什么那么高,他表示也很怀疑,虽然开始调查了,但原因还没有搞清楚,为此还准备对招标制度进行改革呢。
为了采访到前知事随搜查人员去警署的瞬间,当日有约100名记者从早晨就开始聚集在知事宿舍周围,甚至还有一架直升机出现在知事宿舍的上空,在平日安静的住宅区引起阵阵骚动。
宫崎县警方的搜查人员在12月8日下午3时来到知事宿舍,要求安藤随他们去警署接受调查。在宫崎北署,警方在进一步调查之后,确认了安藤的犯罪嫌疑,并决定对其实施正式逮捕。
尽管安藤还是对警方强调没有干预过非法招标一事,但警方在对从知事宿舍和县厅内的知事室搜查来的资料进行分析后,认为已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安藤的违法嫌疑。
据调查,安藤涉嫌至少2次对县属的招标工程进行干预。去年5、6月份,宫崎土木事务所负责对宫崎市田野町的一处桥梁工程进行招标,结果受县前出纳长江藤隆疑犯(63岁,已被捕)的指示,中标的单位为既定的“大和设计”(社长二本木由文,已被捕)。今年的5、6月份,由高冈土木事务所负责对宫崎市高冈町的一处桥梁进行再建招标,同样受到来自县环境森林部长税所笃三郎(58岁)的指示,结果中标的单位又是“大和设计”。
虽然安藤一再说自己没有对部下做过任何指示甚至是暗示,否定存在舞弊行为,但据警方调查,该县前出纳长江藤隆和环境森林部长税所笃三郎都供认“曾接到前知事的指示”。
江藤隆供认,安藤曾数次对他说“这件事就拜托了”,指示其接受东京的设计公司“大和设计”的投标。安藤不仅就中标企业有所指示,甚至还具体到中标金额。税所笃三郎也供认,4月份刚就任部长不久,安藤就对他说,“现在因大和设计的事情很为难”,指示其干预招标活动。
此外,土木部次长柴冈博明也供称,5月下旬被叫到知事办公室,安藤对他说,“大和设计的事情就拜托了”,而他则回答“明白了”。而警方在搜查县土木部职员的住宅时没收的笔记本中,也有包括具体日期的纪录,证实柴冈接受了安藤的指示。
据调查,东京的建筑设计公司“大和设计”社长二本木由文曾要求安藤从中斡旋让该公司中标,对此安藤指示江藤和税所说“拜托了”。警方怀疑,该县政府有意让“大和设计”在去年11月和今年7月招标的台风毁坏桥梁修复工程的设计业务上中标。
除了这次的违反招标一案,安藤还涉嫌其它的权钱交易。其中之一就是作为安藤政治顾问的原政治团体役员石川镇雄疑犯(56岁)曾经从“大和设计”社长二本木由文那里得到过1000万日元的所谓顾问费。虽然安藤也强调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但却有证据表明他为此事曾向法律专家进行过谘询,这笔资金到底是属于单纯受贿,还是受托受贿抑或第三者供贿等。另外,二本木也已经供认承认当初是听从了安藤的指示,才对石川进行“照顾”的。
知情人透露内幕
据知情人透露,安藤与石川的关系非同一般。在2003年安藤出马竞选县知事的时候,得到过石川的鼎力相助。当时石川就是安藤后援会县联合会的政治顾问,二本木也为此提供过5000万日元的援助。
由此可见石川和二本木是一个出力一个出钱帮助安藤坐上了县知事的交椅,安藤在坐稳县知事的位置后倒没有忘记对他们进行投桃报李,只是这种报答不仅葬送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也将他的二位恩人送进了班房。
安藤于1941年生于日向市,64年毕业于宫崎大学艺学部。同年进入县厅,历任环境保全课长、人事课长、企画调整部次长和商工劳动部长等职,98年为竞选知事辞职。
在99年的知事选举中安藤获得10万9000多张选票,但负于当时的现职知事。2003年再次出马,终于获得约27万4000张选票,战胜对手第一次当选县知事至今。
对于近来县知事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犯案,已引起公众的探讨。很多意见认为这与现行的选举制度很有关系,因为选举要花大量的钱,于是建筑公司便纷纷向竞选人提供政治资金。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商人投资是要索取回报的。而当选者的回报方法,便是利用手中的权力,将由县政府招标的工程交给这些建筑公司做。
愤怒的县民
除了这一原因以外,很多人都对地方官员没有任期限制的问题提出了异议。由于没有期限,不少官员长期担任同一职务,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利益帮派,在县政府各重要岗位上一一安插亲信、心腹,由此使得监督机制流于形式。一些县知事滥用权力,为所欲为,也可以说是制度使然。
例如福岛县知事佐藤从1988年以来就一直担任同一职务,在被捕时已是第5个任期。目前县知事连任纪录是8期(每期4年),而市长的最长任期纪录居然是10期,最基层的町长竟然有连任13期的,一直干到耄耋之年!这几乎就是一种变相的终身制。
其实日本政府早已认识到地方官员任期无限制的弊端,还是在1955年,当时的首相吉田茂就希望讨论通过立法禁止连任3期的可能性,但却遭到自治厅的消极抵抗,最后不了了之。后来也有过多次的提案,但同样遭到全国知事会等反对派的强力阻拦。
到了1999年,北海道发生了官商勾结的重大案件。为此日本国会于2000年通过了《斡旋获利处罚法》,2002年7月出台了《官制谈合防止法》,去年4月又修改了《反垄断法》,加强了对这类官商勾结的处罚力度。在今年相继发生上述一系列大案后,日本众议院又修改了《官制谈合防止法》,加强了法律的打击力度。
在如此大环境下,全国知事会于上月下旬成立了一个小组,专门研究如何防止“谈合”现象。但是,由坚决反对实行任期限制的全国知事会来研究探讨防止官商勾结的问题,本身就表现出制度的重大缺憾。不能从制度上加以制约,这样的讨论又会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红丽 编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