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文导报 东瀛岁月
日本华文女作家协会
【东瀛荷风】——“秋日的风景”文学专辑征文之二
作者:王一敏
多年没看也没写小说,现在正是恶补的时光。
晨曦是我的读书时间。一夜醒来,脑子清明,我再次细读加缪的《局外人》、克莱尔的《摆渡人》、卡佛的《大教堂》等,黑孩的《惠比寿花园广场》也是第二遍细读,之前,曾看到黑孩与傅小平的对谈,让我欣慰,因为我不赞同个别评论家将她归类于用“身体写作”……另外,还有残雪的《五香街》《激情世界》等,哦,好感谢“微信读书”!各种视角与各种写法,打开了自己的视界。
关于小说的功能,让我找出了八年前余光中在台湾主持的王安忆文学讲座——小说的主题与故事。余光中说,故事是表演,主题是归纳一种道理,一种意识,一种价值。两者,一个是内涵,一个是外表。没有生动的故事,小说就不好看了。
王安忆也说,小说和故事不一样,小说是有点暧昧的,是有价值的故事,这个价值是作者独有的东西。
王安忆还说,好的小说家不会按事物的一般逻辑进行创作,她应该有自己的逻辑,旁生枝节那样的。不少作者用虚拟的空间,来探索当今社会的政治原因和文化根缘。也有用虚拟的人物,来自由表现作者的思想,这确实是一种困惑的出口。和王安忆一样,我不喜欢风花雪月,也鄙夷写作依附权力,文本中看不见世间真实的东西,或附庸,或献媚,或引用一大堆他人的文字,绕来绕去地玩。
余光中与王安忆对聊的时候,我会不断联想,在日作家吴民民的《海狼》和《冬季的花园》,还有我们女作协张继滨的长篇小说《无怨》,两位作家的文字,就象电影的镜头,让人物场景在眼前不停地生动展现。是的,小说家可以把宏大沉远的历史,一下子拉到我们的身边,让人看到个体的命运,在历史大时代中的各种变迁……
而好看的小说,常常具有平凡人生的传奇要素,例如:私生子,情爱,奇异的身世……于是,我想知道,小说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我家老范说,它是戏论,镜中花,水中月。我说,它至少可以让人暂时忘记现实,沉浸其中,获得一点点治愈吧。
之前有个下午,冒雨去了银座一丁目,许知远的单向街东京店,那里刚开张试营业,书店安排一场苏枕书的对谈讲座。

我想看看书店,也想看看在东京的华人文学青年们,特别是二十岁前后的孩子,我想知道这些孩子喜欢她什么。我坐在第一排,与苏约两米距离,能仔细观察她。她的年纪比女儿小,她留学前的教育背景我熟悉,那时我正在国内到处上课讲座,听众有一半是从事心理咨询或中学生涯规划的老师,还有一半是大学就业指导中心的专职人员。年轻的枕书真能说,滔滔不绝,热情满满。不过,我还是撇不开职业病,发现她的书卷气中,话语过于完美。
但我还是很有收获:一是“耽美”。它是枕书的文本在中国年轻人中受追捧的重要原因之一。耽美,百度有词条,源于日本,女性写者沉溺于美好的事物,细叙情感欲望。它让我想到所谓的私小说,也是源于日本,女性追究自己内心细致的情感体验,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前期,我受其影响,曾写过两个短篇小说,发表在《萌芽》和《上海文学》。二是和许多青年一起排队,购买了一本枕书的散文集《有鹿来》,在书的扉页上,有枕书非常工整细致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