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海玲
前几天听刈间文俊先生说,在东京有一个学习中文的班级,水准相当高。
“高到什么程度?”
“用原文读中国文学,现在正读汪曾祺。”
这真的是水准相当高了。
原来,由刈间文俊担任教师的这个班在朝日文化中心,这个中文班,从1980年起,至今四十多年。
四十多个寒暑,足够婴儿成为中年,无数故事发生在人间,沧海桑田,过尽千帆。也足够有一群日本人从初习中文,到跟着老师阅读原著。
“这样的班级应该很少。”刈间老师说。因为大多数中文班都是初级或者中级,又或者是莘莘学子在大学里接受科班完整教育。而朝日文化中心的中文班,纯粹出于兴趣爱好,坚持至今,进而到读文学原著。而且她们读了进去,能感受到中文的美妙——在读汪曾祺之前,读的是李锐。读完后,开始读汪曾祺,却发现仿佛读不下去,文字的韵律之不同被她们敏感地捕捉到。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又沉浸到汪曾祺文笔的世界里。
现在,她们以原著读汪曾祺。正因为她们也已不年轻,长期的中文学习和人生的阅历给了她们理解文学甚至中国文学的能力,感受到文字里的起承转合和文笔之美。
这是中日文化交流中也许并不起眼却很有意思的一笔。(照片由朝日文化中心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