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最高法院第三小法庭(审判长堀笼幸男)9月15日驳回了一审被判死刑的原奥姆真理教教主松本智津夫(51岁,教名麻原彰晃)的辩护律师提出的特别上诉。此前东京高院已决定中止此案的审理。松本在地铁沙林等13桩案件中犯有杀人、杀人未遂等6项罪行。至此松本的死刑得到最终确定。
松本所涉及的一系列案件共夺去27条人命,造成多人重伤。相关诉讼历经约10年零5个月终于尘埃落定。
对松本被告的审判始自1996年4月,东京地方法院(审判长小川正持)在2004年2月的判决中认定松本被告为一系列事件的“首犯”,判处其死刑,松本的辩护律师当天即向东京高级法院提出上诉,但最终未能在规定期限内递交陈述书,东京高院在未进行公开审理的情况下驳回上诉,并宣布中止审理。
教内意见不合面临分裂
关于奥姆真理教今后何去何从,现任代表上佑史浩(43岁)一派主张设立新的教团,而反上佑史浩派则主张立被告松本智津夫(51岁)的孩子为正当后继者,明确对前教主的皈依。两派间围绕领导权你争我夺,教团实质上处于分裂状态。
公安当局称,到7月为止,信徒中出家的共有427人,在家修行的有690人,还有40人在俄罗斯,共计1157人,自2003年后呈减少趋势。对于力求“摆脱麻原阴影”并与社会融合的现任代表上佑史浩,一些老信徒表示强烈反对。
以往每年的年底年初要举行集中研修,但自去年年底以来,变成两派分别举行。今年春季以来,居住设施和财政基础的分离也在发展。反上佑史浩派被认为处于优势。
在警察和公安调查厅对教团实施搜查时,发现了松本智津夫的宣教录像和经书,还发现设施内播放著颂扬松本智津夫的唱经。
公安当局在关注分裂动向的同时,认为“彻底皈依松本智津夫的信徒有可能因松本被终审判决死刑而做出过激行为”,正在加强警戒。
居民担心“死刑”带来混乱
公驳鞑樘?月16日依据团体规制法对奥姆真理教的大本营“乌山设施”(东京都世田谷区)等日本全国25处设施进行了大规模搜查。
据悉,本次行动共计动员250名公安调查官,据悉这是针对奥姆真理教采取的规模最大的一次入室搜查行动。由于9月15日奥姆真理教原教主松本智津夫的死刑被确定,公安调查厅担心信徒有过激行为,所以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查。
本次大搜查的对象除了上面提到的“乌山设施”之外,还有札幌、仙台、八潮大濑(□玉县八潮市)、横滨、名古屋、大阪等地的重点设施。日本公安调查厅对奥姆真理教的设施进行全国范围的搜查已经是第三次。第一次是在死囚松本接受一审判决的2004年2月;第二次是在东京高级法院以辩护方的上诉理由书提交过晚为由驳回上诉的今年4月份。
在今年4月份的搜查中,公安调查厅在多处设施里发现了转发给信徒们的文件资料。文件要求信徒们要“冷静地对待”教主松本有可能会被判死刑的问题。据说当时公安调查厅进行调查时,还有一些表示反抗的信徒,说他们“无法服从法院的判决。”
据公安调查厅消息称,现在该教在日本17个都道府县中共有30多处设施。此次重点搜查了其中的一些据点性设施。据悉至8月末为止,该教会仍拥有信徒1650人左右。日本公安调查厅分析,在一系列的奥姆事件中被拘捕的约450名信徒,释放后大概有三成左右的人又回到了该团体。
松本智津夫接到死刑判决时已经是第二天的9月16日上午9时左右,约20名日本公安调查厅调查官对该教本部所在地、东京都世田谷区的一处公寓进行了入室搜查。
由于在现场的公寓门口,总有手持笔记本的调查官频繁出入,对信徒进行调查,加上周围又有警察进行警戒,使周末居民区的空气显得异常紧张。
表情严肃的调查官对记者说:“我们调查该教信徒,主要是想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以便采取防范措施。”一位26岁的男性居民也对记者说:“听到了死刑判决总算是有点放心了。但是也很担心会不会发生混乱。希望有关方面能够好好地监视信徒的行动。”
几乎在同一时间,约10名公安调查厅的调查官分别乘坐两辆面包车,来到了大阪市西成区的一处五层楼前,这是奥姆真理教在大阪的设施。不过在此等候调查官的一名男性信徒很平淡地说:“死刑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什么震惊的。我们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过我们普普通通的日子。”
俄罗斯信徒漠不关心
过去在鼎盛时期,俄罗斯曾有奥姆真理教信徒3万馀人,但近来这些信徒的活动似乎开始降温,没有出现值得关注的动向。据信,目前在俄罗斯仍有信徒约300人,但他们现在只能避开当局的监控,秘密修行或开展布教活动。
当媒体报道称奥姆真理教教主被判死刑时,俄罗斯人对此漠不关心,似乎“奥姆教”已经完全变成了记忆中的往事。
据日本公安调查厅透露,这些信徒中约有50人出家。在设于莫斯科的几处活动设施内,有常驻的日本人骨干负责指导信徒修行。此外,部分信徒还开设瑜伽训练班,分发被译成俄语的奥姆教相关书籍。
但尽管如此,过去曾为众多信徒提供心理谘询的精神科医生却指出,“现在的奥姆教已经不再是精神科医生需要关注的问题了”。外交相关人士也认为,“目前已无需警惕奥姆教组织或信徒的动向”,奥姆教所带来的威胁已经成为过去。
然而另一方面,公安调查厅也指出,目前仍存在少数狂热分子。去年2月,在莫斯科的一处奥姆教相关设施内,曾有俄罗斯信徒死于“温热修行”。
事件回放
奥姆真理教是当今世界上最险恶的极端主义邪教之一。其教主为麻原彰晃,1955年生于本州岛,1975年在一家中医医院边打工边学针灸。1977年标榜自己曾在一原始佛教教派中修行过3年,学过气学、推命、仙道、瑜伽,制造并出售一种名为“贵妃”的假药,后因受医者投诉,警方于1982年以违反《药品管理法》为由,将其逮捕,并处以20万日元的罚款。
麻原出狱后加入了日本一新兴宗教“阿含宗”,在那里他领悟到创立新教派可以敛钱致富的奥秘,于是在1985年他纠合十几名阿含宗信徒成立了一个名为“奥姆神仙会”的组织,传授瑜伽功,并掺入佛教、印度教和基督教的教义。为了招徕信徒,必须证明自己具有超凡的神秘能力。于是,他买通了一家杂志社编辑,为他刊登一幅由他双腿盘坐,飘浮在空中的“飘浮神功图”照片。接著他远赴印度,“寻找佛教和瑜伽功的真谛”。麻原从印度回国后,自称在喜马拉雅山解脱得道,成为“最终解脱者”。从此,他便蓄发留须,身披杏黄色长袍,给人以飘飘欲仙的神秘感。经过这一番包装后,信徒一下增加到3000人。
1987年7月,麻原将“奥姆神仙会”改名为“奥姆真理教”,以宗教团体面目出现。1989年8月,该教在东京都取得了宗教法人的资格,得到日本政府的承认,成为一个合法的宗教团体。到90年代,奥姆教徒发展到上万人,在日本建立了29个分支机构,还在纽约、莫斯科等地建立了4个支部。参加的人员主要是青年学生,其中有不少高级知识分子,如工程师、科技专家、硕士、博士等。
奥姆真理教的教理集中体现在麻原的几部著作中,如:《超能力秘密开发法》、《超脱生死》、《超能力秘密课程.健康篇》、《入会式》。其教理要点是:
1、要求信徒绝对崇拜、服从教主。麻原彰晃被称为“超人”,是“指导者”、“尊师”。教团利用电视、录像、书报等媒体,大力宣传麻原的“伟大”及其“超凡魅力”。麻原创造了一种所谓能注入解脱者尊师能源的秘密传授法,即只要信徒喝了掺有教主血的水、教主的洗澡水,或用教主的头发煮的水后,即可亲近教主的身心,产生出种种神秘的体验,就能把教主身上的神秘能量接受过来。最后发展到教主可以任意杀害信徒而被认为是促使信徒“解脱”的一种“善行”。这种“秘传”是有偿的,据说,喝一次带血的水要百万日元,他的洗澡水每500毫升为5万日元,他的头发按每厘米为3万日元计算,听他讲法的录像带要10万日元。1994年,他还“发明”一种“电极修行帽”,声称信徒戴上它,即可与教主的脑波同步。每租用一周,要100万日元,购买则要1000万日元。麻原藉此大量骗取信徒的钱财。
2、宣扬练功能开发个人超能的力量,并获得神通力。麻原创造一种将密教、瑜伽、咒术和幻觉合为一体的修炼方法,声称修炼此功,可以促进开悟,改造身心,开发人的潜能,从而走上解脱之路。为达此目的,要求信徒一人关在屋内连续不断地反复地边收看麻原讲法的录像,边练功;或者要求信徒1天连续16或20小时反覆行五体投地之礼,口念“指导者”名字,这样才能获得超凡的能力。
3、竭力宣扬世界末日论。宣扬现在已进入“恶魔支配操纵的时代”,2000年将发生“世界最终战争”,人类将死亡90%。麻原标榜自己是“世纪最后一位救世主”,只要加入奥姆教,就可得救。只有奥姆教能造就一批“超人”,最大限度减少灾害程度,可以把死亡人数控制在世界人口的四分之一左右。很多人为了避免灾难,纷纷带著全部家当入教,麻原因此又发了一笔不义之财。
有政治野心搞恐怖活动。麻原是一个政治野心极强的狂人,一心想当领袖,当总理大臣。一时达不到,便在其教团内建立了模拟日本政府机构的组织系统,建立起“奥姆王国”。王国内设置了21个部门,他是“神圣法皇”。但他觉得不过瘾,于1990年春带领24名信徒,以“真理党”的名义,参加日本众议员的竞选。尽管花费了2亿多日元,结果却以失败告终。
经过这次打击后,麻原认为用合法手段难以达到目的,于是走上了与政府对抗,以武力夺取政权的道路。1990年以后,他一方面在名牌大学、高科技企业、自卫队及政府中发展信徒,其中不少是优秀的医生、化学家、物理学家和电脑奇才,在自卫队中安插间谍,一方面大量购买武器,组织武装,研制沙林毒气。最终于1995年开始,制造了一系列反政府、反社会的恐怖活动。当年3月20日,麻原指使死党将沙林毒气带入东京地铁,一手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施放沙林毒气事件,造成11人死亡,5500人受伤的惨剧;后又在长野县松本制造同样事件,7人死亡,200多人受伤。
行刑还要等八年?
韩联社报道称,预计执行死刑最长可能需要等8年。报道称,1995年3月,麻原彰晃指使教徒在上班高峰时段在东京地铁释放沙林毒气,造成数百人伤亡。在11年零6个月后,事件主谋被判处死刑。如果按预测在8年后执行死刑,就等于在案发约20年后才对主谋进行处罚。
尽管日本的刑事诉讼法规定,在确定死刑后,6个月内执行,但最近实际上没有在6个月内执行的案例,而且还要遵守“在共犯没有被定刑或在要求重审的情况下不执行”的原则。
在奥姆真理教恐怖事件共犯——17名教会干部中,有13人还没有被定刑。
报道称,包括麻原彰晃在内,日本目前共有89名死刑犯。尽管没有确定执行顺序的规定,但大体上是按照定刑之日起,依次执行,因此麻原彰晃被执行死刑可能需要等7、8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