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县)菁 惠
登上晚上8点的海轮从威海出发,在海上睡了一夜,早上6点左右就到了大连。除了启航和停靠的时间外,轮船行进得稳如平地。一间像日本6帖大小的三等舱里,四张上下床睡了男女老少8个人——都是曾见过面的。一对新疆来的母女是在上船前的旅社碰到的,女儿在成都上大学。其馀6位是从青岛出来的团友,两位陕西来的县干部,两对吉林四平来的父子,他们的妻子母亲在威海换了另外的方向。
第一天去了旅顺口,这里是大连市的一个区。一条新建的俄罗斯街,排列著几座俄罗斯风格建筑,卖俄罗斯套娃的土产店冷冷清清。然后去看民俗展,一家土坯砌成的庙外加完全旧社会版的几间土房,落魄得与已去过的茂盛香火繁荣街市简直是天壤之别。第三处是生态园,窄小的馆内除了我们一车七八个游客外,只有玻璃箱里懒洋洋的几条大蟒蛇和箱外成团的大苍蝇,馆外院子里乾枯的池里蹦跳著几只癞蛤蟆。接下来是一家野生动物园,无草无林像是哪个建筑工地的现场,面积也只有两个足球场大,几辆旅游车把虎豹逼得近近的,喂养员投去鸡类活物,有点像在挑逗作践那些动物,恐怕那些节节后退的虎豹类会找机会报复的。还有一处荒郊野外的表演场,上演的是泰国过了气的人妖及鳄鱼,本是喧闹场中之物,在这里却说不出的冷寂。最后到当年甲午海战时的旧炮台和弹药库,摸了一下锈迹斑斑的炮身,以大海为背景在刻有“北海”的石碑前摄影留念——如此之多的内容,游客却寥寥无几。
返回大连的路上,车外不断飘进一阵阵恶臭,可能是肥料的味。总觉这地方与海滨城市不相符,与全国各地的气氛不一样,游客像是被生拉硬拽去的一样。我在心中想:大概不会再来这个如此荒疏的地方了。导游却说:旅顺口是军事重地,很多事情都在被约束著,一切都不能像全国各地那样自由地发展,外国人不能入内,国内的投资者也不能随便进来,因此,这些年,各方面都落后于其它地方。恍然大悟,旅顺的荒疏原来是带有一种无奈和牺牲色彩的,不禁生出一种歉意来——对旅顺的人和物。
大连无疑是精彩的,星海广场周围很辉煌,广场上树立著华表,从广场上就能看到如诗如画的海上风景,因此聚集著无数的观光客,热热闹闹。去金石滩的途中有一座“幸福桥”,当地的新郎新娘都在婚宴之后,手拉手走过大桥以示同心同舟共济命运之誓,那天一路上数了数共看到了11对披婚纱穿礼服的新人。为看金石滩那几块特殊石质的大石,乘上了真正的快艇,套上黄色救生衣紧抓著船帮扶手,随著快艇在海面上的跳跃,不时有人紧张地失声叫喊,海风把众人的喊声撕成了碎片。游客兴奋,以大连为自豪的年轻女导游侃性大发,回城的车上说结婚一定要买房,又说“大连是因前几年薄熙来市长在才变好的,他能干个子又高,大连人都喜欢他,帅呆了!”
回到日本很长一段时间里,脑子里会自动地放电影——在国内各地,所遇到所看到的,其中也包括旅顺。这个曾是甲午海战前线的港口,在军事意义上依然是最重要的港口。还因曾设有末代皇帝等伪满皇宫人员收容所而有名,在中国历史长卷中留下重要的一笔。可是与大连市及全国许多港口相比,似乎暗淡无光彩得令人心痛。
突然在最近的报纸上看到,国家已在今年的六月——我去那里的一个月后对旅顺口区施行了开放的政策,真为旅顺口高兴。旅顺口的人们这回可以无所顾虑自由发展,国内外的投资者肯定会大量涌去,旅顺口肯定很快就会变成一个万物兴旺有特色有魅力观光旅客特别青睐的地方。加油,旅顺!过几年也许我还会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