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名: 密码: 忘密码了
    设为主页 |  关于我们 | 联系我们  
山本燕:影响了我人生轨迹的母亲——悼念丰一吟姆妈
日期: 21年12月4期
中文导报 东瀛岁月
作者:山本燕

因为众所周知的历史原因,我16岁的时候被选拔进入了上海译文出版社(当时叫做上海人民出版社翻译连)。社内同事中最年长的是巴金老先生,拿着一只年代久远的、大概是藤编的包,开会时静静地坐在我这个最年轻的同事身边。

这以后,22年当中,自己有幸与许多中国乃至世界著名的文学家、翻译家成了忘年交,我也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宝贵的知识和道理。

12月11日傍晚,身在东瀛的我,收到一条漫画家潘顺琪(一个睿智而温厚的兄长)从澳大利亚发来了的短信,告诉我丰一吟姆妈离世的消息。我并没有感到特别吃惊,因为从白天开始我就剧烈头疼,而且心里老是想到了这个名字。

丰一吟,这个特别的老太太,有着很多头衔,其中“丰子恺老先生的幼女”之名尤为世人所知。

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敬重老知识分子并与他们友好交往的言行,曾经让我在17岁那年的新年第二天,受到了一场暴风雨般的冲击(大批判)。其中,交往最亲密的应该就是一吟姆妈了吧。尽管批判的大字报铺天盖地,而我们母女俩却充耳不闻。多年后回想起来,这些经历才是我的幸运所在。

每天,我从南昌路99弄的家走到陕西南路39弄丰子恺老先生的家,去叫一吟姆妈一起上班。丰子恺老先生往往坐在阳台窗边,用桐乡口音对爱女说,“香烟”来了(我叫JiangYan,桐乡话发音很接近xianyan,风趣幽默的老人就喜欢这样叫我)。我俩一起上班,自然也一起下班,既似母女,又是师生。

那时,一吟姆妈是日语组的,我是德语组的,我们俩好像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而每天的晨课就是让我背唐诗宋词。每当我在背诵中“吃螺丝”(亦叫作吃螺蛳,是指播音员或演员们在播音或是念台词时出现磕碰的俗语)的时候,一吟姆妈从眼镜片后面射出来的严厉眼神,被我戏称为“两道凶光”,姆妈也以此自嘲。

我们的交谈内容是那样的包罗万象。从外表看,姆妈是活脱脱一个土得掉渣的老太太。尤其是冬天,她总穿着一件老棉袄(就像日本的半纏),手臂上老是挎着好几个包袋,里面分门别类装着许多东西。来到日本之后,我才发现这些都是日本人的习惯。可见,作为《源氏物语》译者的丰家父女,对日本文化习俗的了解之深之广。

说到姆妈和我之间,如果再把回忆延伸出去,译文老人们的故事绝对够出一本书的。

今天,我只想在这里,用这篇短文为我亲爱的一吟姆妈送一程。姆妈,感谢您教会了我那么多做人的道理,愿您一路走好,愿我们来世再做母女。


顺琪兄发来的信息


 

丰子恺丰一吟父女


 


一吟姆妈的画作


 


一吟姆妈酷爱京剧艺术,丰老先生带爱女去拜访著名京剧大师梅兰芳,可见爱女之心切


 


丰子恺旧居。老先生就是坐在那窗台边,每天替爱女等着我去叫上她一起去上班。


 
https://www.chubun.com/modules/article/view.article.php/c1/195771
会社概要 | 广告募集 | 人员募集 | 隐私保护 | 版权声明
  Copyright © 2003 - 2020中文产业株式会社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