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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华文女作家协会成功举办《郁达夫在名古屋》文学讲座
日期: 21年06月2期

图注:6月5日《郁达夫在名古屋》文学讲座以zoom 会议室、日本头条直播平台和YouTube链接等联网,达到线上收视人数近1200人次。图为 Zoom会议室

    
中文导报讯(日本华文女作家协会供稿)日本华文女作协从2020年11月起至2021年4月举办了四次日本文学系列讲座以来,经过缜密策划和准备,6月5日再次成功举办第五讲《郁达夫在名古屋——青春的骚动》。恰逢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两大文学团体“文学研究会”和“创造社”诞生一百周年,及郁达夫成名作《沉沦》问世一百周年,来自世界各地学者、文学爱好者线上云集,聆听郁达夫研究者日本高文军、香港学者许子东和郁达夫后人郁峻峰的讲座,荧屏内外,情系故人郁达夫。


  
赵晴(日本头条直播间 小米摄)                


蔡毅(日本头条直播间 小米摄)

在日华女作协副会长赵晴代表主办方简要介绍主讲人高文军和嘉宾许子东,郁峻峰之后,主持人蔡毅作了精彩的导言。他强调近几年高文军老师治学严谨以及做了大量的田野调查,是在郁达夫研究大军中“突破重重包围,杀出一条血路”,成就了比较立体、饱满的郁达夫研究。在介绍许子东时,蔡毅不无幽默地一言以蔽之:“有魅力的学问、有学问的魅力”。对特邀嘉宾郁峻峰,蔡毅笑告今日“郁粉”可以从郁峻峰身上品出乃爷、大文豪郁达夫的“面影”。
 

高文军(丹嬢摄)

主讲高文军老师的内容分两大部分:

第一部分“走进《沉沦》”:
高老师展示其利用身在《沉沦》“中继地”—名古屋的“地利”优势而获得的大量第一手历史资料,对应小说主人公足迹,一一配以当年名古屋的老照片,再现历史氛围的同时,步步追踪探索人物精神变化之轨迹。

第二部分“走近郁达夫”:
在“春心骚动”的小标题下,高老师抓住“性苦闷”这一关键词,梳理了名古屋短短四年间,郁达夫先后发生的5种互不相同的女性关系。其中既有恋人、婚约者,也有郁达夫本人从不避讳的青楼女子。在当时日本新旧交替的大的社会环境,郁达夫的骚动、率性,反应了他人格之“真”。

接着高老师在“诗心骚动”的题目下,重点介绍了郁达夫在名古屋期间的旧体诗创作。配合田野工作获得的各种图片,她展示了郁诗之美之精华。她从三个方面:“数量多-占一生创作旧体诗总数的五分之二;题材丰富-包括了风物山川、日本民俗民情及自己的身世感慨家国之忧;当时文人的高度评价”做出概括,并指出:“在百年之前没有汽车、交通远不如今日之便利的时代,如郁达夫那般遍䢟日本名川大山,且又留下如许佳作诗篇者,若非独一无二,亦为凤毛麟角。”

在“异域知音”这一部分,高老师介绍并高度评价了郁达夫与日本文化人服部担风的诗歌唱和往来与友情,认为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后,高老师以“两座碑”作结:名古屋大学内的“郁达夫文学碑(沉沦)”,和名古屋附近弥富地区文学爱好者组织为郁达夫建立的“汉诗碑”,小说与旧体诗,恰足以涵盖郁达夫与名古屋有关的文学活动。并且,为我们今后的文学漫步提供了一个新的打卡处。


许子东教授(日本头条直播间 小米摄


许子东老师以他一贯的亲和力,轻松地从他邂逅郁达夫一位旧日友人讲起。1989年夏天,许子东在欧洲,偶然一个机缘,陪伴刘海粟老先生(著名画家)。当时刘先生已经高龄94岁,两人素不相识,无话可聊。可当他谈起自己研究郁达夫的事情,没想到老先生眼前一亮,与许子东十分热乎地聊起郁达夫来。原来刘老先生当年是郁达夫的至交,亲近到可以指点郁达夫家庭问题的的程度。许子东与老先生一谈竟是几个小时。在刘海粟老先生的眼中,郁达夫的文学成就排行是诗歌最佳,其次小说、散文。这种因为一个作者而投缘的故事,给我们这些海外华人很大的刺激,人人向往在海外不期而遇先知啊。

轻松话题的同时,许子东教授也一脸严肃地讲评高文军主讲的内容,并期待她接下来写一本郁达夫在名古屋创作的旧体诗歌集,并展开其创作的时间、背景、地点等背后的故事。许教授还介绍了海内外近年关于《沉沦》的一些最新的研究发展,比如李欧梵探讨《南迁》里的歌德“迷娘曲”,比如有年轻学者讨论《沉沦》中夹带外文医学术语以表现现代性疾病隐喻等等。

许老师还幽默地介绍了他在香港的大学课堂,曾经与学生互动,谈到《沉沦》中主人公偷窥日本女孩子沐浴,日本女孩子告诉她父亲,老爷子并没有拿起菜刀,而是哈哈大笑起来。当许老师在课堂上就《沉沦》中四大性问题:自慰,偷听做爱,偷窥女孩子沐浴,入妓院做问卷调查时,大部分学生认为只有“偷窥女孩子洗澡”是大问题,其他没问题。这种文学与现实的碰撞,非常有意思。

 
郁峻峰(日本头条直播间 小米摄


许子东老师演讲完毕,讲座迎来了第三位嘉宾,郁达夫长孙郁峻峰。
郁峻峰给大家介绍了郁达夫当年未发表的最完整的小说《两夜巢》(目前已收入浙江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郁达夫全集》)。作为郁达夫后人,从他独自掌握的郁达夫创作时间、内容、人物等诸方面,证实该小说与名古屋的关系。特别重点披露了这本小说的取材来源于名古屋,包括事件、人物等。

另外,郁峻峰还叙述了这本小说(写在日记本上)发现过程中的戏剧性插曲。在那场大革命中,郁家原先保存的各种文物在抄家时被抄走八大(板)车,最后只归还了小半车。写有《两夜巢》原稿的日记等得以幸运保存,多亏了好心的居委会大妈暗中通风报信,大人们冒着极大风险,把日记书信等藏到厨房的烟囱道里。郁峻峰从容淡定,娓娓道来,却令人唏嘘。


林祁(丹嬢 摄)

主讲与两位嘉宾演讲后,担任本次讲座总讲评的日华女作协副会长、厦门大学林祁教授听完讲座后作了精彩讲评。

林祁一开始就对郁达夫后人郁峻峰的讲座高度评价“是近代以来中日文学关系研究的珍贵资料。”

林祁接着说道,“面对前面三位大咖精彩的演讲, 最危险的事情便是一定要对它做出点评(大咖取自闽南话“大脚”,而我们这些日华女作家虽走出国门,却还是免不了“穿小鞋”,又何以出大咖,一笑)危险的事还在于这回讲的是郁达夫而不是鲁迅。二位大咖同为第一代留日学生,不同的是郁达夫带点灰色、感伤的“自叙传”小说一直受到非议,甚至否定其“爱国性”——尽管这是一位以其身躯国的烈士。但许子东先生为郁达夫翻案、正名,评其为“民族•性•郁闷”,连起来读, 可以读出其新意深意。郁达夫诗曰:“一种销魂谁解得”。我看许子东解得!

林祁认为如果用一个字来概括郁达夫的话,可以用“郁”:郁闷、忧郁、沉郁及郁达夫。可是“郁”和那个“狂飙突进”的时代似乎不吻合也。我们可以在鲁迅的作品里读出“狂”(狂人日记),在郭沫若的诗歌里读出“狂”(我要把宇宙吞了),而在郁达夫那里却只是读到“青春的骚动”,甚至是“青楼小说”,是“偷窥”“偷听”“偷自慰”的性苦闷。这种“民族性郁闷”显然不同于“狂飙突进”的时代风格,但一个时代并非只有一种色调。如果“狂”是热调,“郁”则为冷调,环球同此凉热乃为大时代矣。只是在我们的中国文学版图上长期以来忽视甚至容不得“郁”这一色块。好像只有标榜爱国才是好作品。幸亏郁达夫以自己爱国的鲜血点亮了“郁”的色块。类似美学上撞色的意义,一下“撞”醒了我们,促使我们把“郁”拎出来强调之。

刚才高文君老师引领我们关注名古屋时期的郁达夫,至少有两点意义:第一,在时间上,郁达夫在名古屋正值郁郁葱葱的青春期,这种“郁”对一个人对一个国家的文学都具有意义。从高文君老师搜集郁达夫在名古屋的史料中,我们得以窥其“偷窥”——青春的骚动,视其“青年忧郁病”与文学的关系;第二,在空间上,名古屋相对于东京为“边缘”,边缘的风景独好。

林祁的讲评犀利,且激情四射,把荧屏前的大家鼓动得跃跃欲试,接下来的互动非常踊跃。



日华女作协副会长弥生提到许子东教授因研究郁达夫、与日本著名学者伊藤虎丸教授有过交流,伊藤虎丸教授是东京女子大学的教授,也是研究郁达夫、鲁迅等中国三十年代文学的著名学者。许子东在1988年受到伊藤教授的邀请来日本访问,在东京大学举办的“中国三十年代文学研究会”还做过有关郁达夫研究的讲演。那时,许子东去日本访问时,她正好在场。

日本的“中国三十年代文学研究会”聚集了日本最优秀的中国现代文学的研究学者,定期开展各种研究活动,当时东京大学的丸山升教授是研究会的会长。弥生谈及在1987年考上伊藤虎丸老师的研究生后,曾在伊藤老师的指导下学习研究郁达夫,并写了《郁达夫小说中的诗》的日语论文。


上海师范大学博导教授杨剑龙曾在上海师范大学1986年第四期发表论文《郁达夫个性心理机制及其小说的感伤基调》。他提出请主讲人解释“郁达夫的青春叙事跟日本民俗文化之间的关系”。“因为我们常常用中国人的眼光,尤其儒家文化的眼光来看,郁达夫小说就成为一种背叛。站在日本人文和民族文化角度来看,可能会看的更清楚。”另外,杨教授还表示说,“青春骚动”是印象最深的一个关键词。一个作家如果没有骚动,就没有创作。

高文军回答说,田汉曾经这样说过,很多人都是伪善者,这个郁达夫不是伪善,而是伪恶。今天我觉得连伪恶都谈不上。日本民俗和社会风气对郁达夫的影响很大,在新旧变动的动荡时期他心里不觉得有些事是恶事。


有观众提问:郁达夫作品中的唯美颓废与西方世纪末作家作品中的唯美颓废有什么不同之处?许子东教授作答:在我再版的《郁达夫新论》里,写过一篇郁达夫与外国文学。在法国文学卢梭那里,他学到了人道主义,在德国文学那里获取一种感伤的情调。在日本的私小说里学到了小说的形式。其实不单是小说的形式,今天我们讨论了他对日本的风土人情和民族特点等很多的吸收。但是,郁达夫之所以成为一代大家,是因为他在现代文学当中的地位。在中国读者眼中的郁达夫的伤感、颓废,虽然骨子里是有浪漫主义,外表是有德国的那个感伤的东西,形式上有日本的私小说。但是他还有一条非常重要的,就是他有一种多余人的社会身份,就是零余者。而这个东西呢其实是跟俄罗斯文学,是跟屠格涅夫这些作家相通的。郁达夫精通外文,而且他在那个时候手头需要钱,非常快的速度写小说论,卖给书局。但是他为了非常快的写这个小说论,他把世界各国的各种外国文学都抄一遍,也说明他非常广博。我因为写那篇文章等于学了一遍世界文学的课。但是我发现他跟俄罗斯文学的这个精神契合是不能忽视的,所以沈从文他们喜欢的郁达夫就是一个零余者,就是一个多余人。他从日本回到中国以后,在社会上找不到位置。他在精神上会颓废,不是真的颓废,他的颓废只是这样的一个说法;就像今天打个比方,国人说躺平,躺平不是彻底放弃,今天的躺平似乎是说,我什么也不是,我什么都不好,我写的东西什么都不行,哪里都不行啊,要都不行就不写了,对不对?鲁迅就知道他有他的东西,所以我觉得郁达夫这种貌似消极,其实他写的文章是有所为的。这个100年前的中国人能够理解,今天要是不能理解,那就太荒唐了啊。我就简单地解释他的感伤颓废与外国文学的渊源。



 

听众互动中还有元山里子、華純、周先民、張鳯等相续提问和发言。(日本头条直播间 小米摄)

最后,日华女作协华纯会长代表主办方向所有发言人和协力者特此鸣谢,并作上半年讲座的简短总结。她表示,zoom会议室在线人数和日本头条直播平台、youtube的点击率推算达到1000多人,这表明人们是处于高度信息化的时代,疫情不但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也改变了文学贯穿于阅读和交流的传统模式。

从去年11月开始,日本华文女作家协会在日本连续举办了五次云讲座,第一讲是《纪念百年诞辰的张爱玲》,第二讲《日本汉诗在中国》,第三讲《郭沫若文学与疾病》,第四讲《鲁迅之诞生》,第五讲就是今天的《郁达夫在名古屋》。

这五次讲座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贯穿于中日文学史的三个关键词:原点,起点,接点。上一世纪初有代表性的文学大家郭沫若、鲁迅和郁达夫,曾因留学日本感受了那个时代西方文化的风气之熏染,并受日本异端异域异性的启蒙精神的激活,创造了中国五四运动以后的新文学。协会精心策划与准备的每一次讲座都获得了热烈的欢迎和反馈。这是因为通过公开讲座能触摸平时难得一见的珍贵资料,倾听研究学者长期心血付出的深层次的学问与思考。

至此为止,日本文学系列讲座将在六月份告一段落。从下半年起,日本华文女作家协会将和日本华文文学笔会十周年纪念委员会联合开启日本华文作家论坛。首场讲座《中日之间的虚构与非虚构》拟定于7月31日星期六,邀请旅日作家亦夫和有中日血统的作家元山里子,分别进行创作谈。并有学者进行作品评论。届时请关注协会另外发出的海报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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