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来源: 纽约时报
美国正陷在一场激烈的总统大选中，国内新冠病毒感染病例激增。欧洲再次采取限制行动的措施。相比之下，中国的习近平对他和他的国家能在这次疫情之后变得更加强大、更不屈服而信心满满。
中国共产党的一次闭门会议本周四结束，会后发表的公报称赞习近平为中共舵手，肯定了他在未来带领中国渡过难关的领导人地位。由高级官员组成的中共中央委员的全体会议，为中国制定了成为经济、军事和文化强国的雄心勃勃的目标，尽管国外的不确定性在不断上升。
官方发布的全会公报称，有了习近平作为“核心领航掌舵”，“我们就一定能够战胜前进道路上出现的各种艰难险阻。”
习近平利用这次会议向外界表明，在新冠病毒使中国陷入了几十年来最严重危机的九个月后，他的地位依然稳固，而且恢复了活力。中共中央委员会约有200名有投票权的委员，全会公报没有提中国最初在应对疫情上的失误，而是称赞了中国的“疫情防控工作取得重大战略成果”。
党内精英在习近平身后展现出的团结，稳固了习近平的政治统治地位，将有助于他推动科技、社会和经济进步，使中国及其执政党在大流行后的世界更有韧性。中共官员认为，中国面临着“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带来的新矛盾新挑战”。
“他试图说服中共，只有他习近平拥有让中国渡过难关的政治资源、经验和决心，”香港中文大学长期研究中国政治的附属教授林和立说。
在其他领导人和国家受危机困扰，将注意力转向国内的时候，习近平看来很想传递的信息是，中共对权力的控制稳固，中国在国际上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中共的宣传明确肯定了中国在遏制新冠病毒感染上的成功，显示了中国整体上的“制度优势”，中国政府已承诺向多国提供一款潜在的新冠病毒疫苗。
尽管如此，习近平仍必须解决中国多年来面临的一些最严重的经济和地缘政治挑战。
新冠病毒危机已进一步放缓了中国的经济增长，增加了失业率，损害了中国的全球地位。由于在贸易、技术和人权问题上的分歧，中国与美国的关系已降到了新低。西方政府对北京镇压半自治城市香港的抗议活动，以及大规模拘禁中国西部穆斯林少数民族的做法进行了反对。中国的军事行动已让周边地区不安。
“在全球形成一个松散的反华联盟方面，中国自己做得相当不错，”新加坡前外交官、现任新加坡国立大学中东研究所理事会主席的比拉哈里·考斯甘(Bilahari Kausikan)说。“我想不出任何一个认真的国家，无论是经济大国还是经济小国，不对中国和中国的行为有某种担忧。”
随着习近平地位的稳固，中国的政策发生重大改变的可能性似乎不大。预计他将争取再当一任中共总书记，下个五年任期从2022年开始，这意味着，他高度个人化的统治可能会再持续十年或更长时间。
到那时，他的统治时间将超过除毛泽东之外的任何一位中国领导人。毛泽东也曾被誉为“伟大的舵手”，尽管周四的全会公报在提到习近平时用了一个不同的字眼。
“这是习近平试图向高级干部们展示，他在远远超过十年的未来继续作为最高领导人的地位应该得到支持，”林和立说。
习近平对中国崛起的愿景以加强中共对社会的影响为基础，同时靠科技进步来扩大国内消费、升级产业、清理环境，以及保护国家免受安全威胁。这些目标构成了中共未来五年规划的主旨，中央全会周四通过了该规划的一个草案。
“最显著的调子是中国有巨大的发展机会，有以对自己有利的方式管理脱钩的机会，有为全球化的下个阶段设定条件的机会，”朱利安·B·格维茨(Julian B. Gewirtz)说，他是纽约外交关系委员会(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的中国问题高级研究员。“在不只是美国仍继续在大流行病中苦苦挣扎的时刻，这个调子听起来实在是很不寻常。”
对习近平来说，中央全会上强调的中国在应对新冠病毒上的成功，恢复了他曾在今年早些时候受挫的政治命运。中国官员最初淡化了新冠病毒的威胁，导致了感染迅速增加，一度曾让习近平面临急剧升温的公众愤怒。
在距离美国大选日只有不到一周的时候召开的中共中央全会，与民主政治的喧嚣争吵形成了鲜明对比。中央委员们闭门开会，即使有任何内部分歧，负责宣传的人也会确保不泄露给外界。
全会结束后，中国的电视新闻播放了习近平在持续掌声中进入会议大厅里画面。认真听习近平讲话的官员们没有戴口罩，表明了中国对病毒已经控制住的信心。
“美国与中国当前状态的对比，尤其在新冠病毒疫情和经济方面，对习近平在国内得到的支持来说一定是个巨大的来源，”加利福尼亚大学圣迭戈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 Diego)21世纪中国研究中心(21st Century China Center)主任谢淑丽(Susan L. Shirk)说，她曾在克林顿政府担任副助理国务卿。
“我们正处在为（2022年）的中共二十大作准备的阶段，”她说。“目前还没看到继任者，所有迹象都表明，习近平希望第三次连任。”
习近平取消了国家主席两届任期限制的做法，已推迟了有关潜在继任者的争论，否则在他担任国家主席的第八年，这种争论已经会全面展开。2018年的修宪曾引起人们的批评，批评者认为将权力集中在一位最高领导人身上很危险，但人们现在似乎已将修宪视为现实。内部人士中很少有人认为习近平将在两年后退休。
现年67岁的习近平尚未公开表示过他想在任上呆多久。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培养接班人，或至少公开认定一位接班人。他继续留任仍需得到精英阶层的支持。习近平最近的讲话充满了对中国崛起所面临风险的警告，似乎是他争取支持努力的一部分，波士顿大学研究中国政治的教授傅士卓(Joseph Fewsmith)说。
“留任的理由可以建立在危险即将到来的感觉上，那时需要让有经验的人留下来，”傅士卓在电话中说。
面对来自美国不断升级的压力，习近平在本月纪念抗美援朝70周年的活动上发表讲话时，用更尖锐的语言警告说，“中国人民不惹事也不怕事。”
全会公报表示，中国将在军队现代化上“迈出重大步伐”，并将加强军队的战备训练。全会公报还表示，中国已经很强大的国家安全机器也将得到加强。
一些学者认为，中国在外交事务上咄咄逼人的做法加剧了其面临的地缘政治挑战。这种做法已引发了有关北京使用人质外交和经济胁迫的指责。但习近平对权力不容置疑的控制表明，领导层中很少有人会冒险建议改变策略。
习近平还呼吁中国在科技上“自立自强”，正在部署一个新的经济战略，在不排除外国投资者的情况下，试图让中国不再容易受外部冲击的影响。特朗普政府已试图对中国公司获取美国人拥有的技术进行限制，并阻止中国公司在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推出他们的5G智能手机服务。
全会公报说，中国应该在未来几年里在“关键核心技术实现重大突破，进入创新型国家前列”。
解读五中全会：中国下一个五年怎么走
中国共产党在北京举行了为期四天的闭门会议，宣布国家领导人习近平为“掌舵”，将会坚定地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航船继续乘风破浪”。
在其他国家的领导人仍被新冠病毒大流行所困扰之际，中国承诺实现经济复兴，在科技方面自力更生，并加强军事力量以保护国家的经济和政治利益。
会议凸显了习近平看似无限的政治控制力，以及他推动中国摆脱当前危机、进入新的增长阶段、少受外部风险影响的雄心。以下是这次会议的主要成果，概述了未来几年的政策重点。
经济复苏
本月早些时候北京的一处购物中心。中国的新五年计划旨在扩大国内市场。 NICOLAS ASFOURI/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在经历了今年头几个月的新冠病毒危机冲击后，中国经济在7至9月这一季度恢复到了4.9%的增长，出口也强劲复苏。
中共领导人在会议的公报中表示，在五年计划中，中国的目标是扩大国内市场，并鼓励整个经济领域的创新——从尖端技术到更高效的农业。公报没有提供2021年以后的具体增长预测。
但是要有耐心：有先例表明，政府将在未来几天对拟议的计划做出更详细的“解释”。
“经济长期向好，”中央委员会说，“社会大局稳定，继续发展具有多方面优势和条件。”
自主研发的技术
自特朗普政府开始限制中国获得美国技术以来，习近平加强呼吁，要求中国实现关键零部件的“自给自足”。
中共中央委员会会议宣布，中国将把加强科技自立作为未来15年的首要任务。“坚持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自强作为国家发展的战略支撑，”领导人说。
可能要到明年发布完整的五年计划，以及中国各部委和政策机构发布详细的科技行业后续计划之后，科技政策的具体内容才会清晰起来。
掌握硅芯片和其他部件的设计和生产可能代价高昂、充满风险，行业专家质疑中国能在多大程度上，以及多快速度成功与全球供应商脱钩。
“我认为中国试图做的很多事情是将大量资源——财政资源、人力资源——投向明确确定的问题，”独立研究公司龙洲经讯(Gavekal Dragonomics)的中国问题研究总监白安儒(Andrew Batson)表示。“许多优先事项都涉及扩大国内现有技术的规模。”
更清洁的增长——但没有排放峰值日期
中国的五年计划不仅仅是关于经济增长，尤其是现在，公众对空气、水质和土壤污染的愤怒侵蚀了对政府的信心。中国还面临着国际压力，要求其控制导致全球变暖的温室气体排放。十多年来，中国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已经超过了其他国家。
习近平上个月在联合国发表演讲时宣布，中国的目标是在2030年前达到二氧化碳排放峰值，并将在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这意味着中国将不再是人类活动产生的主要温室气体的净排放国。中国科学家认为，到2025年达到排放峰值是有可能的。
周四发布的中国五年目标概要并没有设定达到排放峰值的年份，但它表示，在达到峰值后，中国的碳排放量将“稳中有降”。
中央委员会表示，在未来五年内，中国的能源和资源利用效率将会“大幅提高”，同时“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持续减少”。
军事现代化与安全
中央委员会宣称，即便还要迈出更多“重大步伐”加强国家安全，但中国的军事实力已经有了很大提升，这是习近平2012年上台后的核心任务之一。
委员会没有详细说明任何新计划，但提出“全面加强练兵备战”。随着从喜马拉雅山脉到台湾和南海的军事紧张局势不断升级，在近来与人民解放军的数次露面中，习近平反复提到这个主题。
委员会还呼吁更紧密的军民团结——当然是在中共的最高权威之下。“要加强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建设，确保国家经济安全，保障人民生命安全，维护社会稳定和安全。”委员会表示。
为什么要制定五年计划？
自毛泽东在1953年启动中国第一个五年计划近70年之后，这些计划仍是中国领导人在经济、社会和如今的环境议题上提出进步愿望的重要蓝图。
随着中国变得越来越商业化，这些计划对某些经济领域的重要性有所下降。但它们仍有助于设定优先事项，特别是在能源政策和国家主导投资的大型基础设施项目等领域。
习近平接手起草过程，说明了这些计划对他的重要性，这项工作按照惯例是留给总理的。本月早些时候，中共发布规定，强化了习近平制定政策议程的权力。这些规定似乎是为了防止在经济发展方向等问题上出现分歧，格拉斯哥大学(University of Glasgow)研究中国政治的博士后桃李(Holly Snape)说。
“这直接关系到未来五年将如何发展，”她在电子邮件中表示。
此次中央全会还讨论了中国到2035年实现现代化的目标。一些分析人士将这个日期解读为习近平打算掌权多久的信号，他已经取消了自己担任最高领导人的任期限制。
然而，后桃李指出，这样的长期目标并非没有先例：1995年江泽民在任时，党内官员就曾通过一个目标设定到2010年的长期计划，江泽民于2004年辞去了最后一个正式职务。
国际展望
像本周这样的会议，通常不是领导人就国际事务发表详细声明的时候。因此，中国领导人不就美国大选或中国以外的其他话题发表评论也不足为奇。
但这些计划仍取决于他们对国际前景的评估，并用模糊的措辞进行了总结。这些最新评估强调了不确定性增加带来的风险，呼应了习近平最近对“世界进入动荡变革期”的警示。
“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央委员会表示。“国际力量对比深刻调整。”
它警告：“不稳定性不确定性明显增加。”
美国正陷在一场激烈的总统大选中，国内新冠病毒感染病例激增。欧洲再次采取限制行动的措施。相比之下，中国的习近平对他和他的国家能在这次疫情之后变得更加强大、更不屈服而信心满满。
中国共产党的一次闭门会议本周四结束，会后发表的公报称赞习近平为中共舵手，肯定了他在未来带领中国渡过难关的领导人地位。由高级官员组成的中共中央委员的全体会议，为中国制定了成为经济、军事和文化强国的雄心勃勃的目标，尽管国外的不确定性在不断上升。
官方发布的全会公报称，有了习近平作为“核心领航掌舵”，“我们就一定能够战胜前进道路上出现的各种艰难险阻。”
习近平利用这次会议向外界表明，在新冠病毒使中国陷入了几十年来最严重危机的九个月后，他的地位依然稳固，而且恢复了活力。中共中央委员会约有200名有投票权的委员，全会公报没有提中国最初在应对疫情上的失误，而是称赞了中国的“疫情防控工作取得重大战略成果”。
党内精英在习近平身后展现出的团结，稳固了习近平的政治统治地位，将有助于他推动科技、社会和经济进步，使中国及其执政党在大流行后的世界更有韧性。中共官员认为，中国面临着“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带来的新矛盾新挑战”。
“他试图说服中共，只有他习近平拥有让中国渡过难关的政治资源、经验和决心，”香港中文大学长期研究中国政治的附属教授林和立说。
在其他领导人和国家受危机困扰，将注意力转向国内的时候，习近平看来很想传递的信息是，中共对权力的控制稳固，中国在国际上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中共的宣传明确肯定了中国在遏制新冠病毒感染上的成功，显示了中国整体上的“制度优势”，中国政府已承诺向多国提供一款潜在的新冠病毒疫苗。
尽管如此，习近平仍必须解决中国多年来面临的一些最严重的经济和地缘政治挑战。
新冠病毒危机已进一步放缓了中国的经济增长，增加了失业率，损害了中国的全球地位。由于在贸易、技术和人权问题上的分歧，中国与美国的关系已降到了新低。西方政府对北京镇压半自治城市香港的抗议活动，以及大规模拘禁中国西部穆斯林少数民族的做法进行了反对。中国的军事行动已让周边地区不安。
“在全球形成一个松散的反华联盟方面，中国自己做得相当不错，”新加坡前外交官、现任新加坡国立大学中东研究所理事会主席的比拉哈里·考斯甘(Bilahari Kausikan)说。“我想不出任何一个认真的国家，无论是经济大国还是经济小国，不对中国和中国的行为有某种担忧。”
随着习近平地位的稳固，中国的政策发生重大改变的可能性似乎不大。预计他将争取再当一任中共总书记，下个五年任期从2022年开始，这意味着，他高度个人化的统治可能会再持续十年或更长时间。
到那时，他的统治时间将超过除毛泽东之外的任何一位中国领导人。毛泽东也曾被誉为“伟大的舵手”，尽管周四的全会公报在提到习近平时用了一个不同的字眼。
“这是习近平试图向高级干部们展示，他在远远超过十年的未来继续作为最高领导人的地位应该得到支持，”林和立说。
习近平对中国崛起的愿景以加强中共对社会的影响为基础，同时靠科技进步来扩大国内消费、升级产业、清理环境，以及保护国家免受安全威胁。这些目标构成了中共未来五年规划的主旨，中央全会周四通过了该规划的一个草案。
“最显著的调子是中国有巨大的发展机会，有以对自己有利的方式管理脱钩的机会，有为全球化的下个阶段设定条件的机会，”朱利安·B·格维茨(Julian B. Gewirtz)说，他是纽约外交关系委员会(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的中国问题高级研究员。“在不只是美国仍继续在大流行病中苦苦挣扎的时刻，这个调子听起来实在是很不寻常。”
对习近平来说，中央全会上强调的中国在应对新冠病毒上的成功，恢复了他曾在今年早些时候受挫的政治命运。中国官员最初淡化了新冠病毒的威胁，导致了感染迅速增加，一度曾让习近平面临急剧升温的公众愤怒。
在距离美国大选日只有不到一周的时候召开的中共中央全会，与民主政治的喧嚣争吵形成了鲜明对比。中央委员们闭门开会，即使有任何内部分歧，负责宣传的人也会确保不泄露给外界。
全会结束后，中国的电视新闻播放了习近平在持续掌声中进入会议大厅里画面。认真听习近平讲话的官员们没有戴口罩，表明了中国对病毒已经控制住的信心。
“美国与中国当前状态的对比，尤其在新冠病毒疫情和经济方面，对习近平在国内得到的支持来说一定是个巨大的来源，”加利福尼亚大学圣迭戈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 Diego)21世纪中国研究中心(21st Century China Center)主任谢淑丽(Susan L. Shirk)说，她曾在克林顿政府担任副助理国务卿。
“我们正处在为（2022年）的中共二十大作准备的阶段，”她说。“目前还没看到继任者，所有迹象都表明，习近平希望第三次连任。”
习近平取消了国家主席两届任期限制的做法，已推迟了有关潜在继任者的争论，否则在他担任国家主席的第八年，这种争论已经会全面展开。2018年的修宪曾引起人们的批评，批评者认为将权力集中在一位最高领导人身上很危险，但人们现在似乎已将修宪视为现实。内部人士中很少有人认为习近平将在两年后退休。
现年67岁的习近平尚未公开表示过他想在任上呆多久。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培养接班人，或至少公开认定一位接班人。他继续留任仍需得到精英阶层的支持。习近平最近的讲话充满了对中国崛起所面临风险的警告，似乎是他争取支持努力的一部分，波士顿大学研究中国政治的教授傅士卓(Joseph Fewsmith)说。
“留任的理由可以建立在危险即将到来的感觉上，那时需要让有经验的人留下来，”傅士卓在电话中说。
面对来自美国不断升级的压力，习近平在本月纪念抗美援朝70周年的活动上发表讲话时，用更尖锐的语言警告说，“中国人民不惹事也不怕事。”
全会公报表示，中国将在军队现代化上“迈出重大步伐”，并将加强军队的战备训练。全会公报还表示，中国已经很强大的国家安全机器也将得到加强。
一些学者认为，中国在外交事务上咄咄逼人的做法加剧了其面临的地缘政治挑战。这种做法已引发了有关北京使用人质外交和经济胁迫的指责。但习近平对权力不容置疑的控制表明，领导层中很少有人会冒险建议改变策略。
习近平还呼吁中国在科技上“自立自强”，正在部署一个新的经济战略，在不排除外国投资者的情况下，试图让中国不再容易受外部冲击的影响。特朗普政府已试图对中国公司获取美国人拥有的技术进行限制，并阻止中国公司在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推出他们的5G智能手机服务。
全会公报说，中国应该在未来几年里在“关键核心技术实现重大突破，进入创新型国家前列”。
解读五中全会：中国下一个五年怎么走
中国共产党在北京举行了为期四天的闭门会议，宣布国家领导人习近平为“掌舵”，将会坚定地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航船继续乘风破浪”。
在其他国家的领导人仍被新冠病毒大流行所困扰之际，中国承诺实现经济复兴，在科技方面自力更生，并加强军事力量以保护国家的经济和政治利益。
会议凸显了习近平看似无限的政治控制力，以及他推动中国摆脱当前危机、进入新的增长阶段、少受外部风险影响的雄心。以下是这次会议的主要成果，概述了未来几年的政策重点。
经济复苏
本月早些时候北京的一处购物中心。中国的新五年计划旨在扩大国内市场。 NICOLAS ASFOURI/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在经历了今年头几个月的新冠病毒危机冲击后，中国经济在7至9月这一季度恢复到了4.9%的增长，出口也强劲复苏。
中共领导人在会议的公报中表示，在五年计划中，中国的目标是扩大国内市场，并鼓励整个经济领域的创新——从尖端技术到更高效的农业。公报没有提供2021年以后的具体增长预测。
但是要有耐心：有先例表明，政府将在未来几天对拟议的计划做出更详细的“解释”。
“经济长期向好，”中央委员会说，“社会大局稳定，继续发展具有多方面优势和条件。”
自主研发的技术
自特朗普政府开始限制中国获得美国技术以来，习近平加强呼吁，要求中国实现关键零部件的“自给自足”。
中共中央委员会会议宣布，中国将把加强科技自立作为未来15年的首要任务。“坚持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自强作为国家发展的战略支撑，”领导人说。
可能要到明年发布完整的五年计划，以及中国各部委和政策机构发布详细的科技行业后续计划之后，科技政策的具体内容才会清晰起来。
掌握硅芯片和其他部件的设计和生产可能代价高昂、充满风险，行业专家质疑中国能在多大程度上，以及多快速度成功与全球供应商脱钩。
“我认为中国试图做的很多事情是将大量资源——财政资源、人力资源——投向明确确定的问题，”独立研究公司龙洲经讯(Gavekal Dragonomics)的中国问题研究总监白安儒(Andrew Batson)表示。“许多优先事项都涉及扩大国内现有技术的规模。”
更清洁的增长——但没有排放峰值日期
中国的五年计划不仅仅是关于经济增长，尤其是现在，公众对空气、水质和土壤污染的愤怒侵蚀了对政府的信心。中国还面临着国际压力，要求其控制导致全球变暖的温室气体排放。十多年来，中国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已经超过了其他国家。
习近平上个月在联合国发表演讲时宣布，中国的目标是在2030年前达到二氧化碳排放峰值，并将在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这意味着中国将不再是人类活动产生的主要温室气体的净排放国。中国科学家认为，到2025年达到排放峰值是有可能的。
周四发布的中国五年目标概要并没有设定达到排放峰值的年份，但它表示，在达到峰值后，中国的碳排放量将“稳中有降”。
中央委员会表示，在未来五年内，中国的能源和资源利用效率将会“大幅提高”，同时“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持续减少”。
军事现代化与安全
中央委员会宣称，即便还要迈出更多“重大步伐”加强国家安全，但中国的军事实力已经有了很大提升，这是习近平2012年上台后的核心任务之一。
委员会没有详细说明任何新计划，但提出“全面加强练兵备战”。随着从喜马拉雅山脉到台湾和南海的军事紧张局势不断升级，在近来与人民解放军的数次露面中，习近平反复提到这个主题。
委员会还呼吁更紧密的军民团结——当然是在中共的最高权威之下。“要加强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建设，确保国家经济安全，保障人民生命安全，维护社会稳定和安全。”委员会表示。
为什么要制定五年计划？
自毛泽东在1953年启动中国第一个五年计划近70年之后，这些计划仍是中国领导人在经济、社会和如今的环境议题上提出进步愿望的重要蓝图。
随着中国变得越来越商业化，这些计划对某些经济领域的重要性有所下降。但它们仍有助于设定优先事项，特别是在能源政策和国家主导投资的大型基础设施项目等领域。
习近平接手起草过程，说明了这些计划对他的重要性，这项工作按照惯例是留给总理的。本月早些时候，中共发布规定，强化了习近平制定政策议程的权力。这些规定似乎是为了防止在经济发展方向等问题上出现分歧，格拉斯哥大学(University of Glasgow)研究中国政治的博士后桃李(Holly Snape)说。
“这直接关系到未来五年将如何发展，”她在电子邮件中表示。
此次中央全会还讨论了中国到2035年实现现代化的目标。一些分析人士将这个日期解读为习近平打算掌权多久的信号，他已经取消了自己担任最高领导人的任期限制。
然而，后桃李指出，这样的长期目标并非没有先例：1995年江泽民在任时，党内官员就曾通过一个目标设定到2010年的长期计划，江泽民于2004年辞去了最后一个正式职务。
国际展望
像本周这样的会议，通常不是领导人就国际事务发表详细声明的时候。因此，中国领导人不就美国大选或中国以外的其他话题发表评论也不足为奇。
但这些计划仍取决于他们对国际前景的评估，并用模糊的措辞进行了总结。这些最新评估强调了不确定性增加带来的风险，呼应了习近平最近对“世界进入动荡变革期”的警示。
“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央委员会表示。“国际力量对比深刻调整。”
它警告：“不稳定性不确定性明显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