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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生:《那时彷徨日本》后记
日期: 2020/04/27 16:55

作者   弥生
这本散文集是我在离开家乡山东到日本留学之后所陆陆续续地写的一些文章的结集,在选择文章的时候,我尽量的保留了这些属于我生命和心路历程里的一些文章、未收入杂文或评论类的东西。我想,这样大家可以看到我是怎样从一个文化被搞成几乎是荒芜状态的地方,到另外一片土地后的生存和成长,也因此成为了现在的我。
 散文不是小说,没有具体的故事,没有具体的时间,没有环境和情节的设定,却真真切切地是在每一个阶段里自己心境与感情的着重点的流露。
 书名是一本书的灵魂,我原本很想起名叫“梦境”,这是刚刚写完的一篇散文的题目。
 梦境里,我和6岁的女儿被丢弃在一片充满污浊的沼泽里,我丢失了我的灰色双肩包,包里是食物和钱包,也是当时的全部家当……但我必须得从那里走出来,因为后背上是因为恐惧和绝望紧搂着我的肩膀的女儿。
梦里的情景当然是有原因的,正如我曾经经历过的一些日子,几乎就要绝望了,但因为有了责任和义务,我从一个充满幻想,追求自我爱情,又容易受伤后自怨自艾的诗人变成一个坚强的母亲。
我有两次大难不死的自身经历。
第一次是我在美国旧金山的UCSF病院里因为难产,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帮助,是美国的一位中年有经验的护士紧急请求医生开腹,救了我和女儿,我从昏迷状态里重返人间并看到那个小小的生命的时候,我理解了“生命”这个词所含有的意义绝对不是我只会在诗歌里所写的那样的平常的两个字了。
第二次是在大连出了一次车祸,所乘坐的出租车被另一辆无视红灯的当地轿车迎面相撞,我从后座的座位上被甩到玻璃破碎的前窗,我的前额大破,血流不止,连头发全都被血粘在了一起,当时昏迷不醒,左脚骨折,前额被缝了12针,还严重脑震荡……      
去大连是因为暑期去做翻译工作,工作结束,送走日本的客人,车祸发生在和当地的朋友返回宾馆的途中。
那段时间老公事业失败,家里所有的家财都被银行和税务局抵押,我平日得在贴满“押”的纸条里的家里,心情极坏地度过难熬的上班日,之后还得利用寒暑假做翻译的工作以补贴家用。
那是我很想逃离生活的一段日子,我得为女儿付学费,赚生活费,顾不上自己的任何需求,却又刚好碰到女儿的反抗期让我焦虑却束手无策。女儿在青春期最需要爱和关怀的时段里,我没有时间无法给予,无法心平气和的陪着她,她用最最激烈的离家出走的方式挑战我的心理底线,我在车祸后骨折还没愈合以及后遗症让我头痛难忍的状态里自顾不暇。
然而,即使这样,我活了下来,我在外部的风景里隐身,我在每夜失眠的深夜里遥望深邃的天空,我没有信仰上帝或菩萨,但他们就是保佑了我,日本这片平和而尊重自然的土地让我敬畏和自我舔伤,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花一鸟,一期一会都非常自然和安静,我放下了所有的对生活对物质的欲望,我也不再对女儿的人生干涉和期待,我克制焦虑,不再攀比,放空对名利和事业的追求,我只在安排好日常的柴米油盐之后,偶尔出去像一直在池塘里的鱼一样,伸出头张开口,让自己透一口气。
旅行是我对自己透气和疗伤的方式,我在去世界各地的旅行里,看到各种风景和各种人生,我把它收入我的心里,我常常一个人反复在那些风景里畅想。
今年是到日本的第35个年头,都35年了啊!我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来了呢?
我的埋葬在济南的山里面的父母,应该不会再惦记我了,我早就超过了妈妈的年龄,也很快就会比爸爸更老。
我的“握住你”所写到的小女儿的Baby,满了100天了,她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叫她“结”的名字的时候,她笑得好萌。
每个人生的过程里,都必定会充满苦难和挫折,但在小结萌萌笑的这一瞬,你的心只有柔软,只有爱。
我把书名确定为《那时彷徨日本》,因为我现在已经不再彷徨。
2019年8月13日于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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