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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神社是现实问题还是历史问题? / 本报记者 张石
日期: 03年08月4期

  最近,为了纪念《中日友好条约》签定25周年,中日双方为了走出历史阴影,进行了双方高层互访,但综观这次互访,似乎并没有推动一直阻碍中日关系发展的历史问题的解决,双方带著良好的愿望走了一个圆,然後又回到了原点,可以说,这次访问只完成了一种“丁式”,是一种“无果之花”。
  日本有许多左翼学者、政治家,认为中日双方走不出历史的怪圈,问题在於日本政府不反省战争,不认错,不道歉。而中国方面原来没有在中日关系上反省自己问题的声音,但是最近这种声音在一个叫做《战略与管理》连发“三弹”,主张中国政府应改变强硬的对日政策,反省自己在中日外交上的问题。
  《人民日报》前评论部主任马立诚和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时殷弘不久前先後发表文章,主张中国不应再在历史问题上与日本纠缠,而应务实地建立对日关系新思维,甚至进行一场“外交革命”,大力实现中日接近,以便“增强中国对美国外交的杠杆”,实现中国利益最大化。
8月,《战略与管理》杂志又发表了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研究员冯昭奎的文章,对马立诚和时殷弘的文章部分否定整体肯定,发表了自己有关中日关系的宏论。
  冯文主张:依据十六大关於“新的世界大战在可预见的时期打不起来,争取较长时期的和平国际环境和良好周边环境是可以实现的” 的基本判断;为了使我们的对外政策服务於“集中力量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针对中日关系的新现实,在最可望成为我国外交新突破点的对日外交中,认真落实十六大关於“加强睦邻友好,坚持与邻为善,以邻为伴”的明确主张,提出新思路,拿出新举措,开拓新局面,使我国睦邻外交的两大薄弱环节之一的中日关系(另一薄弱环节是中印关系)得到根本的改善。
  这就是我们的对日关系“新思维”。
  对於历史问题,冯文主张:在如何处理历史认识问题上,韩国总统卢武铉最近对日本做了一次成功的访问,与小泉首相商讨了韩日间的具体而紧急的课题,加强了韩日间的友好合作关系,这种做法很值得我们关注。韩国是和我们有过类似历史遭遇的国家,韩国政府一方面坚持要求日本正确对待历史问题,一方面又不耽误韩日 导人及时商讨两国共同面对、急待解决的课题。尽管卢武铉总统因为访日计划“择日不当”而受到国内舆论的批评,但作为面临堆积如山的内外课题的一国当家人,在正确处理历史问题与现实问题的关系上,应该说是作出了明智的选择。尽管韩国民众的情绪决不在中国以下,但卢武铉总统还是迈出了“面向未来的务实外交”的坚定步伐,这说明只要是以国家根本利益为出发点所制定的理性的对外政策,不管在一时如何得不到一部分人理解,终将获得最广大人民的支持。
  应该说,冯昭奎也是对中国高层的对日政策有一定的影响力的人物,中国出版的大型画册《中日国交正常化30周年》,就是以唐家璇、赵启正、刘德有等为顾问,以冯昭奎为执笔人完成的。而在温家宝说:“虽然有日本 导人连续参拜靖国神社的问题,但现在的状况和中日邦交正常化时的困难比,问题已经变得很小了”这句话前的8月5日,《战略与管理》已发表了冯昭奎的文章,在文章中冯昭奎表达了类似的思想:不宜将历史问题看作是发展两国关系的“前提”,不宜说“中日两国只有在历史问题上达成一致、共同认识的基础上,才能推动两国关系向前发展”,在中日间存在的众多问题中,不宜以其中一个问题的解决作为为解决其他问题开展对话的前提。
  对於历史问题的解决,以上的学者都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但是,必须弄清楚的是:中日关系中的历史问题真的是历史问题还是现实问题,如果说是历史问题,那就应该历史地解决,弄清靖国神社的历史,比弄清为什堋日本的 导人参拜靖国神社更重要的是,要弄清为什堋每年有500万日本人去参拜靖国神社?而说明这个问题,不是政治家和政治与外交的学者们力所能及的,必须由文化学者和历史学者来说明。日本的学者要向中国人说明:为什堋日本人认为人死了之後都会变成神,都 要供养和参拜?为什堋古代的日本人会给战死的敌将念经修庙?为什堋日军为重创他们後壮烈牺牲的中国勇将张自忠举行盛大的安?丁式?而中国的学者要告诉日本人:为什堋将仇敌楚平王鞭尸三百的伍子胥被後人盛赞为“绝孝至忠”?为什堋时间已过了近千年中国人仍会让秦 夫妇的 像跪在岳飞的墓前?为什堋汪精卫的坟墓会被炸成粉 ?可以利用现在发达的通讯技术,采取电视讨论和网络讨论的形式,互相说明这些问题,不说明这些问题,双方都会以自己的历史观、生死观、宗教观去解释对方,越解释误解就越大。但是如果靖国神社问题的实质不是历史问题,而是在现实的政治和外交中有非常重要的“可利用的价值”,比如对日本来说,小泉首相这个“脱派际”的“黑马”, 要通过参拜靖国神社去拉那500万张选票, 要通过参拜靖国神社去证明自己“不屈服於压力”;而对中国来说, 要用靖国神社这张“历史牌”去在其他问题上制衡日本, 要用靖国神社来提醒日本新一代政治家“旧债未了”,那堋靖国神社也只好存续下去了,而靖国神社之争也就成了并不 解靖国神社来龙去脉的中日政治家们的“外交游戏”,那堋担心靖国神社之争会影响中日间的经济交流也就成了“杞人忧天”,今年上半年中日贸易额达到了600亿美元,创历史新高,如果小泉今年不参拜靖国神社,也未见得达到700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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