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石
学飞跑到湖边,脱去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条短裤,然后“口通 ”地一声跳到了刺骨的湖水中。他“口通 口通”地打著“狗刨”游向对岸,然后又一个猛子潜入湖底,等他把头露出了水面,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刚才他跳下去的那个地方。他爬上了岸,刺骨的寒风吹得他抖动得像秋风中的败叶。他脱下精湿的短裤,用背心胡乱擦了一下身上的水,穿好了衣裤,可身上还是一阵阵发抖,为了驱走寒冷,他使劲跺著脚绕著人工湖跑著,不一会儿就跑出了汗,他再次瘫软在了枯草丛中。这会儿他觉得自己的头不那么痛了,心情似乎也清爽了一些。
他透过头顶漆黑的乾树杈看著远方的月亮,玉兔捣药的洁白而透明的影子镶嵌在浑圆的乳黄色月亮上,一缕白云轻轻掠过月亮,像是一缕柔纱,轻轻拭去月亮上的薄尘,使月亮显得更加皎洁,明亮。
今天竟是自己在这枯草寒风中孤独地看著这轮明月,而过去曾有过多少个夜晚,他和碧子在激烈的搂抱、热吻和碰撞中融化在一起,然后觉得身体在如水的月光中水一样地流淌。在惬意的疲惫中,碧子把头枕在他的手臂上,他们一同久久地凝望著远方的明月……
这在以往是那么平常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已变得愈行愈远,还会有那样的日子吗?他和碧子?想到这里,竟有一股热泪突然涌出了眼帘,学飞一下子坐了起来,用粗糙的手在眼睛上猛烈地揉了几下,然后站了起来,拿起扔在地下的短裤和背心,向宿舍走去。
学飞苦思瞑想了一宿,决定对碧子采取“冷处理”的方针,先冷落她几天,然后观察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变了心?是不是爱上了靳林那个王八羔子。
第二天中午,碧子到他的宿舍门口等著他一起去吃午饭,他看见了碧子就像看见陌生人一样,扫了她一眼就走了过去。碧子这样来了两天,学飞两天没有理她,第三天碧子就不来了。
那天中午学飞拿著饭盆从宿舍里出来,一看碧子没来,不由得心里一紧,一阵慌乱,“碧子没来”,他在心里嘀咕著,不由地有些后悔:我这是怎么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小孩子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小气,越长越没出息!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不知道该不该把“冷处理”的方针继续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有看见碧子的影子,据俄语二班的同学说,碧子正忙著赶排庆祝新年的节目。今年新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第一个新年,学校要求各系排文艺节目,学校准备新年进行全校汇演。碧子从小能歌善舞,被抽到系里文艺队里去了。
一转眼到了年底,学飞被母亲打了以后不知如何面对母亲,也有好几个星期没回家了,和碧子又处于“冷战”状态,因此他觉得十分寂寞,每天心不在焉像丢了魂似的。
12月29日,学校的新年汇演拉开了序幕。看见大家都去看节目,学飞也跟著大家来到了学校大礼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