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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外婆
日期: 16年05月1期

琉璃海

 

3月的最后两天了,忙于公务间抬起头看一眼台历,外婆的忌日。

辛亥年出生的外婆是老式女子,当然了,但是没有缠小脚,这让我觉得奇怪也很欣慰,走在旁边,不用象和奶奶走路时那样看着摇摇晃晃的走姿而担心害怕,会忍不住伸手去搀扶。

外婆不识字却打得一手好麻将。大概很多时候得益于麻将,外婆直到去世,一直思路清晰,没有任何老年痴呆的前兆。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的我,因升学回到父母身边后,周末日也仍然上外婆家,时不时看到邻里街坊的老太太们围坐方桌来点小输赢,赢了外婆会很开心地对我说“给你做好吃的”。最好吃的莫过于外婆做的红烧肉,炖得又香又烂,以至于外婆去世,我家掌勺的父亲总是颇为遗憾地对母亲说“没能把你娘那一手好菜继承下来”,不知是遗憾自己偷艺不成,还是埋怨母亲没多个心眼,手艺自此失传。

夏天乘凉,家家习惯卸下门板摆在街边的梧桐树下,孩子们躺着数星星,大人在旁边摇着芭蕉扇,沿街有叫卖紫熟菱的、叫卖新鲜莲蓬的,耳边听外婆絮絮地讲宝玉和黛玉的故事,讲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故事讲完了最后总不忘加一句“这些都是大毒草,可不兴说给别的小朋友听啊”。

冬天总是天不亮外婆就起床去自由市场买菜,不放心我独自在家,多半会带在身边。寒冬腊月的,对着不肯钻出被窝的我,诱饵总是“外婆带你去街角的红星饭店买米团,买粢饭糕”。米团蒸得白润,咬一口会有肉汁流出来,鲜香滚烫,粢饭糕则炸得金黄松脆。为什么想起这个粢饭糕,因为觅得一种类似食品,在长野的乡间。

每次去长野都会带回一种叫OYAKI的馅饼,是当地的传统食物。同事推荐说,其实在长野还有一种叫KONETSUKE的饼子更好吃,把我带到部下家里开的小店铺,好奇尝试,原料和我们的粢饭糕竟然差不多嘛,不同的是日式的不是糕而是团,中间带馅儿,或甜或咸的黄酱,春天加些韭菜末,秋天放点柚子泥,完成调味任务。老家的粢饭糕,功夫在糕上,淡淡的咸味,我并不是很爱现炸的,倒是放凉了以后切成小方块,撒一点点的细糖,甜甜咸咸,好吃得来。

在长野还发现了一样宝贝。等候电车进站时,习惯性地往直卖店的货筐里张望一下,两小袋亲切熟悉的菜叶,菜名赫然写NAZUNA,咦,这不是我打小熟知的荠菜么?同事惊问“你不知这种菜?春天的七草中就有啊”。同事是有名的食通,当下显摆起他的美食经。春天的七草啊,因为从来没有写过汉字,竟然不知就有我们的荠菜,没文化了一把。一直以为是日本没有的蔬菜呢,这不是日语中的“野菜”,我们南方人自古以来品尝的是它地道的野味呀。眼看着电车进站了,也不管七草八草了,拿货付钱,冲进电车坐踏实了,想起外婆的荠菜炒鱼片,还有青青白白的荠菜水豆腐汤。

三三两两的琐事,教我想念外婆,在这样一个满含着春天气息的平常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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