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美国介入中日关系力度越来越强
去年11月,美国总统布什访日,在京都和小泉首相会谈时,就表现出了对中日关系的关切。小泉担心布什的关切传出去,会对他即将参加东亚峰会产生影响,曾请求布什不要将他们的这一谈话内容透出去。不久小泉又放出硬话:即使布什劝他不要去参拜,他也不会听。布什对此心有不满,在历访东亚回国后他说:中日关系恶化是个问题。美国驻日大使托马斯??希弗也表示:中日两国需要寻求维系关系的方式,华府能够做的并不多,而每当中国与日本这两个强国互不让步,就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这是无人希望发生的。
当时,美国对中日关系的改善还停留在“旁观期待”阶段,但是到了12月,情况发生了明显变化。日本方面透露:在去年12月于华盛顿举行的日美外交当局非正式事务会谈中,美国国务院高官(估计就是佐利克)对日方说:美国对日中、日韩关系恶化表示担心。美国希望日美关系在亚洲能成为一种被亚洲人接受和肯定的关系,希望日本要认真搞好亚洲外交。日方人士听后十分惊讶,因为这给了小泉所谓“搞好日美关系,日本与亚洲的关系自然就会好”的单极外交迎头一闷棍。日方人士私下议论说:美国虽然对日中、日韩关系的恶化表示担心,但在外交场合仅仅停留在“期待改善”上,极力避免有“介入”的露骨言论,而这次会谈虽属“水面下”,但如此“直率的发言”令人吃惊。
1月22日至1月25日,佐利克先后访问了日本和中国,就目前中日关系恶化现状,对中日两方表示了美国的“深度焦虑”,并希望美国能发挥调节中日关系的作用。
在日本,佐利克会见了小泉首相、安倍官房长官、麻生外务大臣、谷内事务次官。佐利克提议,打破中日关系僵局的一个方法是非政府间对话,不仅中日之间,美国的历史学家也应参与其中,共同研讨第二次世界大战和其它时期的历史。他说,美国已建立以哈佛大学名誉教授傅高义和斯坦福大学专家为首的对话小组,希望通过这样的框架,“在诚实、公正、开放的气氛中”研讨历史。对此,小泉首相“王顾左右而言他”,只是重复“不主张中国威胁论”云云,这就促使佐利克藉会见逢泽一郎和石破茂的机会,再次提高“介入力度”。他说:中国将历史问题作为一张牌来打的一面不能否定,但是(战争)在中国人心里投下了深深的阴影,我理解这是一个严肃的感情问题。
二、美国对中对日外交天平已经发生变化
十分明显,在中日关系恶化这个问题上,美国对日本渐渐显现出指责倾向,显示了美国对中、对日外交的天平已经发生微妙变化。
目前,美国在伊拉克战争中陷入“泥沼化”,五角大楼吹嘘“一星期解决战斗”的担保已成了破碎的肥皂泡。美国士兵已战死2000多人,布什在日前不得不承认“是由于错误的情报发动了战争”,因此这场战争的策划者——以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为首的“新保守派”(neoconservatism)在民众中声名狼藉,在政府中的发言力也大大下降。在亚洲,他们主张促使日本“新保守派”化,形成美、日、印、英构成的新的“中国包围网”的论调也大受质疑,美国在对待中国的问题上变得充满矛盾。美国国防部在2月3日发布了4年防务评估报告(QDR)。最新报告指出,为了应对像中国这样将会挑战美国霸权的潜在竞争对手。
美国将建造新型远距离攻击性武器。但是,拉姆斯菲尔德的最高军事顾问佩斯当天在五角大楼发布QDR后又指出:“我对与中国的未来相当乐观,两国之间拥有的共识要多于两国间所没有的共识。当我们继续在两国间架设经济桥梁之际,为了经济繁荣,一方就会越来越依靠另一方。当你这样做时,就会明显减少发生军事冲突的可能性。”
去年1月,布什把立场不同于“新保守派”的“多极外交主义者”佐利克从对外经贸事务中调出,代替知日派阿米蒂奇出任主管外交工作事务的常务副国务卿,又把国家安全保障会议亚洲部高级部长格林换下来。格林曾在东京大学学习,还做过日本前众议院议员椎名素夫的秘书,是公认的“亲日派”,和安倍晋三私交甚笃。而替换他的瓦尔德,则被日本人认为是“亲中派”。这些事情表明,布什已经意识到美国应该有一套更加务实的对华政策。
去年9月21日,佐利克发表了题为《中国往何处去?》的演讲。他说:现在到了突破实施了30年之久的美国对华政策的时候了,过去,美国一直仅仅鼓励中国融入国际社会,现在需要鼓励中国成为负责的“利害关系者”,“封闭政治不会是中国社会的永久特征”──许多国际问题专家认为,这是美方对当前美中关系的新定义。对此,中国方面表现出了“积极响应”姿态。胡锦涛、曾庆红的智囊人物郑必坚在国内撰文响应佐利克,提出了“国内搞和谐,国际搞和平,两岸搞和解”的新定义,美国方面对此深表赞许。美国目前认为:中日关系紧张,不符合将中国变为美国的“利害相关者”的亚洲乃至世界战略。
从另一方面看,现在布什政权正面临着今年11月的中间选举,托“新保守派”之“福”,布什政权的支持率在1月下旬已下降到42%,而在政党的信任度上,民主党上升为51%,共和党仅为37%。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布什不希望有人挑战中国,使“新保守派”的外交问题再成议论焦点,拉他下水。因此台湾陈水扁在春节发表讲话,提及“思考废国统会及国统纲领”、“以台湾之名加入联合国”以及“新宪”,遭美国毫不客气地当头棒喝,指他要“改变现状”,布什对此十分愤怒。布什说:“他又来了?忘了上次是怎么回事?”美国虽然希望日本牵制中国,但也不希望过分挑战中国,给内困外焦的布什再添新乱。
三、美国针对靖国参拜认识发生急遽变化
对中日关系大患的靖国神社问题,以前美国并不上心,但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使美国进一步研究了靖国神社,结果不由得“大吃一惊”。通过去年的首届东亚峰会,美国发现日本如在历史问题上固执己见,有被亚洲孤立的危险,那么“日美同盟”也会被日本“搞臭”。在东亚峰会上,本来美国不满中国反对美国参加东亚峰会,希望日本做“刺客”来牵制中国,但是由于小泉坚持参拜靖国神社犯了众怒,一旦发生中日争执,不仅韩国站在中国一边,就是非常亲日的马来西亚和泰国,也发生了戏剧性变化,大幅度向中国倾斜。日本庆应大学教授??原英资曾在东亚峰会发表演说,当他指出小泉不应该参拜靖国神社时,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鼓掌的人不只是中韩与会者,多数是马来西亚人。与会的马来西亚人指出:马来西亚人对靖国神社本来不了解,但是现在闹得满城风雨,马来西亚人开始了解并研究靖国神社了,有许多人认为日本首相参拜是不对的。
另外有报道说,最近由于靖国神社问题吵得太凶,美国驻日大使托马斯.希弗也去靖国神社考察了一番。他看了游就馆后,感到不知所措──照着游就馆说法,日本侵略中国和偷袭珍珠港纯属“迫不得已”,是从西方殖民主义者手里“解放亚洲”,彷佛战犯不是东条英机,而是罗斯福!对此,希弗感到“很为难”,虽然美国决定不把这件事作为外交问题向日本提出来,但也使美国开始以不希望“中日关系恶化”为引题,在历史问题上敲打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