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丽燕

前些日子，我的老同学让我帮他查一个叫林弥一郎的日本人的资料，一查竟查出了一段我所不知的历史，也许不仅是我，而是很多人所不知的历史。

林弥一郎，曾是日本帝国陆军军人，战败时任日本关东军第2航空兵飞行团飞行队长。然而就是这个侵华日军、中国人民的敌人，却后来成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之父，为中国空军的创建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作为教官培育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的第一代飞行员，其中就有我那个老同学的父亲——抗美援朝时击落了数十架美军战斗机的战斗英雄、后任空军司令的王海。

关于这段历史，网上有文章详述。这篇题为“为创建中国空军做出贡献的日本教官——原空军司令员的回忆”的文章为日文，笔者编译如下。

在1950年代初期的朝鲜战争中，原中国空军司令员王海上将率领的“王海大队”与美国空军进行了80多次交锋，击落了美军战斗机29架，因此名扬天下。美国空军参谋长班提巴哥将军惊赞道：“红色中国一夜之间成了世界上主要的空军强国之一了。”

然而，新中国空军是却在日本友人的帮助下建立的。曾为“帝国军人”的日本人在中国共产党创建第一所航空学校时，给予了大力协助，培养了第一代飞行员。王海上将也是由日本教官教授培养出来的战斗英雄。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上，编队整齐的飞行部队飞过了天安门上空。曾经处于小米加步枪艰苦条件下的解放军，如此迅速地拥有具相当战斗力的空军，可以说是震惊世界的奇迹。这奇迹的背后，有很多故事。

王海是1946年6月进入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学习的。入学之后没多久，就听说主任教官名叫林保毅，但并不知道该教官曾为日本的“帝国军人”。

林教官原名林弥一郎，曾为关东军第2航空部队第4训练飞行队队长。日本战败后，他的部队被东北民主联军包围，最后缴械投降。之后，所属该部队的军人分别住到农民家中，并得到了很好的待遇。

农民们知道了日本人爱吃米，便挑着米、菜、鸡来了。当林知道了这些米是第二年的种子米，而民主联军和农民却自己吃高粱及玉米时，作为日本军人的他被深深地感动了，同时内心十分愧疚。

不久，民主联军的领导将林的部队叫到了沈阳，并亲自与林进行了面谈。中共中央东北局彭真书记对他发出了“希望协助创建中国空军”的邀请。林听后十分吃惊，回答说：“我们可是你们的俘虏啊！”这时坐在旁边的民主联军伍修权参谋长开口说：“我们对你十分信任。”

林想了一下，提出了三个条件：“训练生必须绝对服从教官。必须保证日本人的营养。必须关心日本人的生活问题。”民主联军的领导想都没想，便当即答应了这些条件。伍修权参谋长在会谈之后，还将2万5千里长征时一直带在身边的勃朗宁手枪赠送给了林。

这样，林率领大约280人的部队来到了吉林省东南部的通化，开始帮助创建共产党空军。日本航空大队改编为东北民主联军航空队。他们从东北各地收集了飞机、燃料及飞行器材。

后来在沈阳附近的奉集堡机场，找到了十数架日本的“隼”（一型战斗机）和“九九型高等练习机”。林命令部下尽早将它们修好，并运送到通化来。当时，国民党军队和美国空军的飞机都已经飞到了沈阳。如果遭受攻击的话，收集来的飞机就会必损无疑，被派到沈阳的人也会有危险。于是，在通化的林决定亲自赶赴奉集堡，指挥他们撤回。

林找出了一架飞行可能的飞机，不顾危险飞往奉集堡机场。但是，飞机只升空了5米，就坠落了。林自己负了重伤。

林住院期间，航空队的黄乃一副政委一直陪床，比自己的亲人照顾得还周到，令林深受感动。于是出院后，他马上回到了忙碌的工作中。（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