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 勤

我和小妹很多年没有一起出门了，这次机会难得，很有点激动，我们一路聊了不少。动车很快，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我们小时候去，坐火车都是六个多小时,现在交通越来越方便了。到了杭州，我表妹表弟开着小车来接我们，直接去南山公墓。路上我们说着小时候的事情，那时侯外婆他们来上海我们好开心，家里很热闹，妈妈陪着外婆、二姨看戏，带大家逛淮海路，吃上海小吃。表弟开着车，我问他什么时候学的驾照，他说去越南的时候他就是驾驶员了，表弟参加过老山猫儿洞的战斗，还得过三等勋章。到了公墓，不能停车，表弟在外面等我们。

正是清明之前,已有不少人在扫墓了。小妹准备了母亲喜欢的菊花。我买了花圈写了挽联。表妹带路，来到了外公外婆和妈妈的墓上。我们最亲爱的人长眠在此，南山风景很美，有山有树，是一个幽静的好地方。碑是前几年新做过的，正面雕有龙凤和故人的名字，背面雕有小辈的名字。碑上有青苔。小妹恭恭敬敬地献上菊花，表妹拿出烛台,小妹点上,供在碑前,表妹拿出一个玻璃小瓶,里面装上米。表妹点燃三柱香,让我先拜,我最大。我拿着三柱香，祭拜先祖,然后把香插入玻璃瓶。接着小妹拜，表妹拜，小瓶里有了九柱香。香烟缭绕，让我们想起往事，外婆的笑脸，外婆烧的霉干菜红烧肉、烤豇豆，好吃得不得了。外公是郎中，可惜去世得早，我没见过。外婆年轻守寡，没有再婚，把四个子女抚养成人。我舅舅当了兵，外婆是军属，邻居都叫她徐干娘，对她很敬重。外婆后来又抚养了我二妹，表妹，外婆把所有的爱都献给了家人。妈妈是民警，总是穿制服，大家都叫她徐同志，有什么烦恼都对她说，对她很信任，我跟她下过里弄，她辛苦上班下班的形象又浮现在眼前。妈妈是文革中受迫害而死,她如果能活到今天,该多好啊!

表妹说香点上之后要等１５分钟才能离开，我们就在墓前说说话，我想外婆和妈妈会听到的,会感到安慰的，我们小辈没有忘记她们，她们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这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幸亏我们带了伞，我们带上手套，拿着抹布，把墓碑上的青苔擦得干干净净。一直到香燃尽，临走前,我们再次拜了一拜,依依不舍地离去。

表弟开车带我们去了饭店，二姨舅舅两家已经在等我们了,见到大家很高兴。在桌上我们敬长辈,祝他们身体健康长寿，祝小辈学业、工作有成。杭州菜很好吃，有糖醋鲤鱼、香酥鸭子、清真贝、红烧芋头、日本豆腐等，清淡爽口。吃完饭去二姨家，妈妈去世得早,我把二姨家当成娘家。多年来二姨对我一直很关心，舅舅对我也很好。刚到二姨家,就听到春雷一声震天响，哗哗地下起大雨，感谢老天爷保佑，我们一点也没有淋到。这次去杭州，都是表妹安排的，她很能干，想得很周到，表妹表弟为我们车前马后，十分热情辛苦。表妹表弟家都有房有车，子女受到高等教育，现在普通的中国人真的生活越过越好。

在二姨家，大家随意聊聊。二姨和女儿女婿住在一起,女儿女婿很孝顺,是个和睦幸福的家庭。二叔说我如果不出国可以提干,可以享受很好的待遇,现在可以享受退休金，可是我选择了出国，日本要到65岁才能拿年金，我不后悔。当时丈夫在东京，我在合肥，儿子在上海，哪像一个家?合肥的家三室一厅，家具电器俱全，可就我一个人孤苦零丁，这不叫家。我最盼望的是一家团圆，就这样来到日本，终于小家庭团圆。人生总是有得有失。

虽然短短的几天,很紧张很累,但很有意义,见到了许多亲朋好友，为先祖扫了墓，了了心愿。祭祖是中国的习俗，饮水思源，是好传统，应该一代代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