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名: 记住密码 忘密码了
    设为主页 |  关于我们 | 联系我们  
寄往天堂的信之最后一瞥(上)
日期: 14年03月4期

 欧阳蔚怡


 


首先向妈妈报告,2月底儿子顺利结束了大学考试。虽说是否考上还要等到几天后的大学发榜,他能够正常发挥,平平稳稳地把两天考试坚持下来,而且他现在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并对未来充满乐观和期待,这对我们家来说已经是非常满足的结果了,或许这来自于妈妈在天之灵的保佑(310日得知,已经考上了第一志愿大学)。


去年下半年,我们家接连送走了三位老人,父母突然间失去的疼痛至今还没有消失,不过,最让我们心痛和焦虑的还是儿子夏天开始的心理病变,突然间,一个积极优秀的孩子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厌恶,对人生的怀疑,对任何事情的无气力和无兴趣。正常人所无法理解的痛苦沉重地压在他的心上,随着他的情绪变化,我们也整天把担忧藏在内心。


那时候我才知道,作为父母,最为操劳的不是让孩子扬帆远行的催马扬鞭,而是当孩子跌倒还没爬起来的守望过程。加上送走父母,这半年多的日子可以说是忧心忡忡地走过来的。不顺的时候处处遭堵,这段时间应该说是我的人生中痛心的连续最持久的经历。


如果妈妈还活着的话,我应该张罗定机票,为回武汉长期住一段时间做准备了,因为我答应了,儿子考完大学我就回到武汉陪妈妈。很遗憾,妈妈没能等到我实现承诺而提前走了,这或许是妈妈体力衰竭的原因,或许是精神支撑的崩溃而不愿意等待的结果。其实没有医学手段能够对这个结果作出准确的检测,只不过相关的人们会根据自己的思维和判断作出种种推测和结论——对于子女作为的褒贬,对于妈妈命运结局的评价。妈妈的离去是这两种因素的综合结果,这是我对妈妈生命历程的理解。


妈妈已经走了78天了.去年127日我从日本匆忙赶到医院时妈妈看到我的表情和眼神至今还定格在我的脑子里。虽然妈妈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但是我能从那一瞬的哀怨中感受到妈妈对我的极度不满。那个眼神让我想起12年前病危中的爸爸尚有神志时最后见到妈妈的同样表情。那是只有最亲近最了解的人才能察觉到的一刹那.两天后的早上爸爸走了,妈妈来到病房面对爸爸遗体的第一句话是:“他对我有埋怨哪,想让我整天守着,我实在是动不了了,他不高兴。”


尽管爸爸最后留给妈妈的是不满的一瞥,我却都能理解这是爸爸太自我了,太不体谅妈妈的身体状况了。妈妈最后留给我的也是不满的一瞥,不论周围怎么看,我也想对妈妈说:“您的情感和想法我都非常清楚,但是我实在没法满足您。”


去年10月,公公去世,我们全家去江苏送葬,随后我带儿子去看望妈妈。时隔两年儿子去武汉,妈妈很高兴。儿子当时处于忧郁症边缘状态,不要说高考准备,就连最普通的要求我们都不敢奢望,只是祈望他能健康自立地活着。妈妈听说后要求让儿子去武汉待在她身边,“我跟儿子谈话一定能让他好起来”,妈妈的无所不能的自信让我敬畏,在电话中尽量回避谈到儿子生病的问题。儿子要去武汉了,妈妈可能踌躇满志准备大显身手。不幸的是,我们抵达武汉的第二天早上儿子突生急病,妈妈精心盘算的计划就被全部打碎了。


我在焦虑不安中用了两个小时才把儿子送到医院,一个多小时之后才诊断出肾结石转入住院部。本来是想让儿子在国内停留期间接触一些轻松开心的事来改善一下心情的,现实却是让他经历了从来都没有过的剧烈腹痛和反反复复的检查、治疗。为了兼顾看望妈妈,儿子与妈妈在同一个医院,儿子的病房和妈妈也只是一层楼之隔。就是这样,妈妈从开始就对住院检查等所有事情没有征求她的意见而再三表示不满,说不应该住4楼的泌尿科,而应该住跟她同楼的中医科;做各种检查不应该不请示,因为妈妈对医院很熟悉……。后来,儿子又被诊断是急性阑尾炎,其间多次检查、转病房等我一直都没有歇息的机会。                    (未完待续)


 

https://www.chubun.com/modules/article/view.article.php/c64/152252
会社概要 | 广告募集 | 人员募集 | 隐私保护 | 版权声明
  Copyright © 2003 - 2020中文产业株式会社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