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tella

多次听一位日本的电视制作人说起，上世纪80年代中期，初次去北京上演音乐会的事。像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般，对几十年前的事，他反而经常想起种种细节。

当时他们对去社会主义国家演出抱着很大好奇，结果，观众的反应出乎意外地热烈，这令他们感动。特别是当时的大学生们，还和他们手拉手在一起合唱。演出之后，也得到不少款待。当时的北京还很萧条，隆重便是人民大会堂北京饭店，坊善北海等，还有参观当时的王府井东安市场。他说市场表面内容很一般，可是，那地下居然藏着一个很大的工场。这一点，普通中国人也不知道。

后来北大特别设立了招待会，请这个团队答问学生。

他记得，曾有位学生提问，国家和个人，先生以为哪个优先？他说自己不假思索地直答：个人。那学生显然对这样的回答有些吃惊，说先生你这说法不对啊，当然是国家放在首位了，有国家才有个人的嘛。他说他想想又答：不，我以为有个人才有国家。

其实，他刚开始说我已料到，我想，那学生说的，不是当时所有中国人的必须答案么。即使自己在一个洞里，那洞也一定是放眼全世界的洞，凡开口便要国家啊、世界啊、宇宙啊等唱。虽然这世界才不在乎你个屁民。话虽如此，放在那时，自己若回答也只能与那学生同样。

制作人说，后来他没有继续再辩论，因为那已是另一个话题了他没兴趣，不过他自己的确是那样认为的。

那次演出，给他留下很独特的印象，因为初次接触到那些单纯热情的学生，（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的音乐会得到欢迎）直到今天，说起这事来显然还带有感情。回来几年后，中国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天安门事件，一心将国家放在首位的学生被国家无情地镇压了。他说听闻此事时，情不自禁地落下眼泪来。

虽然对那另一个话题，我也没兴趣。可是这样浅白的话，自然使人听进心里去。

简单地说，在没有任何外加压力的情况下，在每个人心里，究竟哪个优先？

这几天正好在新闻里看见，中国重判了那个几年前在冷冻饺子里下毒的犯人。伤害无辜的罪犯固然应该严惩，但电视里也在评论，说好像是速速草率了事，很多地方有漏洞，整件事情不可能如表面这么简单。另外，报道也略带说到，那个犯人出生的地方极度贫瘠，一年只有1千元左右的收入。

在国家眼里多一个不多，少一群不少的个人，真的能从心里优先考虑国家么？

当然，说到头这也只是个人感受，对错都无关重要。看从那个角度去看了。对自己，如何思想，可以随意将自己的看法直说出来讨论，套用一句，“用了几十年才做到的”，那就算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