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65岁上下的日语教师已经在东京附近一套三室公寓里居住了30多年。1991年至2013年间,日本房价累计下跌了65%之多,令她无法脱手这套房产。
不过2013年夏季,房产中介开始朝Oguchi的邮箱里塞广告。受此激励,她于去年9月底把自己的公寓挂牌出售,一周后这套公寓就被抢购,成交价比她当初购买的价格高出了约30%,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短短几周内,她的两个长期邻居也卖掉了他们的公寓并搬走了。Oguchi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她想要一套更小的公寓,用来安享自己的晚年。
经济学家们说,房地产市场的复苏可能帮助扭转日本消费者因房价多年下滑而垂头丧气的精神状态。日本所谓的通缩心态(特点是人们对未来的悲观看法已根深蒂固)使得日本人倾向于囤积资产并保持谨慎,而不是积极开支、去承担风险。
认为困境将一直持续下去的心态拖累了日本经济。谨慎的日本消费者精打细算地过日子,而不是去积极开支,日本的储蓄率高达美国的四倍。
谨慎是理所当然的。据野村综合研究所的数据,日本房地产价格在过去的近25年里不断下滑,在1990-2002年这段资产缩水最严重的时期里,估计全国财富蒸发了约9.3万亿美元。
不过市场复苏的迹象令人鼓舞。据日本不动产经济研究所的数据,日本新公寓的平均售价创出了1992年以来的最高年度水平。举例来说,2013年秋季,东京新宿区一套约120平方米的三居室公寓以1.70亿日元的售价成交。
2013年5月至12月,东京的新公寓销量同比增加了31%。
二手房交易价格的上涨步伐稍慢一些。追踪东京公寓价格的东京证交所房价指数10月份同比上涨3.3%,但仍较2007年危机前的峰值低11%,同时较1993年6月份该指数推出时的水平低59%。
在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推行激进的货币宽松和政府开支政策后,人们对房地产市场的信心增强了。一年前上台执政的安倍晋三承诺要帮助日本经济摆脱长达20年的物价下跌。
2013年上半年日本经济折合成年率增长了约4%,成为经济增速最快的发达国家之一,不过近月来增速有所放缓。日本股市也受到了提振,日经指数去年全年累计上涨了57%。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日本房地产市场下滑非常剧烈,平均房价仍比1991年历史最高水平低71%。将近四分之一的日本人没有见过比2005年至2008年短暂反弹持续更久的房价上涨周期。全国土地价格也在不断下滑。
不过日本政府对主要城市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有三分之二以上接受调查的地区去年夏天房价走高。
经济学家们说,高需求社区不断上涨的房价可能带来买房和土地升值的良性循环,推动财富和支出增加。早稻田大学房地产金融教授川口有一郎说,在房价止跌以前,要改变人们的通缩心理是不可能的。
在东京以外找房子的Oguchi意外地发现,去年秋天短短几周房价就上涨了。她在东京以南的海港城市横滨附近看了15套待售的共管公寓。由于担心房价涨得太快,她买了一套房龄20年的共管公寓,比她最初设想的离横滨还要远,她说,我有点慌神了。
目前楼市还远谈不上强劲。据不动产流通经营协会去年6月进行的调查显示,2012年4月至2013年3月,东京地区换房的1,038人中有80%以上卖房亏了钱。
但贷款成本依然低廉。20年至30年期抵押贷款利率为1.8%至2.5%;10年期抵押贷款利率低于1.5%,不过经济好转可能会使利率随着物价上升。
新屋开工数连续15个月增加,是上世纪90年代初以来最长的上升周期,这很大程度上是受东京核心区以外的新建独户房屋的推动。
与美国楼市复苏类似,日本房价反弹也不均衡,不同城市和社区存在差别。比如,日本西部地区新建共管公寓的销量和价格的上升就比其他地区要慢。
东京房地产中介说,当地楼市升温一定程度上是因为销售税,因为今年4月份销售税将从5%上调至8%,买家想赶在税率上调前购买需要交纳销售税的新建房屋。一些经济学家担心,税率上调之后楼市又将遇冷。
日本很多销售最火爆的社区都在东京市中心,靠近金融区。比如去年10月中旬至12月初,野村不动产在新宿卖掉了306套共管公寓,74平米以下均价约6700万日元。日本房地产经济研究所数据显示,去年11月份这些地区新建共管公寓存量房较上年同期减少了19%。
房地产经纪商东急livable株式会社的一位助理经理说,去年4至9月,他们公司经手的二手共管公寓交易量较上年同期增加了32%。
但他担心楼市再度崩盘,就像2008年金融危机和2011年大地震之后那样。他说,客户量在增加,我们很忙,甚至无法休假。不过他提到日本普遍存在的通缩心理,他说,复苏还没有达到让人激动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