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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过年很热闹
日期: 13年02月4期

■ 蔡 旭

 

记得小时候,过年是很热闹的一件事。母亲的兄弟姐妹聚齐了,去住在郊区的外婆家,所谓的一家团圆。那个时候,我上学,很早就放了寒假,只等父母们放假,那心情是迫不及待,不仅仅是为了压岁钱。过年的时候可以穿新衣服,从里至外,全是新品。头发也被带去修剪了一番。那个时候,母亲喜欢带著我去做头发,她烫卷发我也烫。一个美妇人和一个演小丑的小孩。做完了头发接著便去照相馆拍照片。虽然多少年后,我翻到那些照片觉得惨不忍睹,可是当时,母亲觉得那只烫了头发的丑小鸭是世界上最美的天鹅。照片被母亲仔细收好,放在了金色童年的红相册子里,和父亲两人是翻了又翻,百看不厌。又都喜欢炫耀,把那些照片争相拿给亲戚们看,我当时就在旁边,只觉羞愧难当。那么丑的子女也敢拿出来显摆?又不是笑星大评比。

家族里唯一的两个女孩子,我和二姨妈家的小表妹。其余是清一色的光头党。当时,外婆特别喜欢我。因为在光头党里我是第一个到来的女孩子,外婆不胜欢喜。即使后来有了小表妹,外婆也还是喜欢我多一点。一是小表妹属于第二胎,二是小表妹和这边不亲。我算是外婆亲手带大的。父亲家那边重男轻女,我被嫌弃,可是外婆家这边我却是唯一。

父母向来比较宠爱我。平常就不缺零花钱的我,在过年的时候,更是财神爷来了。年三十的时候,说好全程无缺看春晚。可是每次总是不知不觉中睡著。半夜醒来,迷迷糊糊,手开始不安分地伸向枕头下,找红包,找到后还要打开来,数一下是几张。确定后才能接著再睡。每年的初一,我绝对是笑醒的。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母亲背后说我,带著自傲的笑。领完了压岁钱,初一要磕头,仍然有钱拿。我向来是两份。父母各一份。母亲也有份,父亲包的。他们老两口虽说是吵了这些年,可是年年红包是有的。我们家还有一个特例,就是年三十,父母一定要吵一架,不为事情,但总是要过两招。我被拉来当裁判,一般是拉偏架,母亲属于胜券在握,但也有失算的时候,父亲会用礼金收买我,提前塞了钱给我,我嘛,拿人手软,这个时候就会假惺惺安慰父亲两句,点名批评母亲,我批评的同时,父亲一脸得意地笑。我走后,父亲便会说,我说什么来著,我闺女,爱钱,谁有钱向著谁。

吵完架之后,俩人分工包饺子,我在旁边嗑瓜子。总觉得那个时候是最温馨的。初一,亲戚们聚一起打麻将。大人一桌,小孩一桌。父亲不会打,又怕输钱,他上麻将场,必须有条件,要么,母亲在,要么我在。四人里有我们家两个。要不,他绝不打。但又怕寂寞,一个人留守在家。一遍遍打电话给我,呼吁我回家,拿金钱引诱我。说,你回来,爸爸有钱给你。听到有钱拿,还数目不小,我当然回去,但是拿完钱后掉头就走。我也有长城筑,三缺一。多少年后,自己成了家,也觉得自己当年无情。人老了,总归会寂寞的。父亲当时无非是想找个说话的人。

在当时的小朋友中,我和小表弟属于大款。但我比小表弟差劲,我小气。小表弟不,豪放。我们吃羊肉串的钱,他全包。还请我们吃糖球,喝汽水,买甘蔗给我们吃,大冬天,愣是把我矫正牙的钢丝给啃断了,母亲都快气炸了。补钢丝又得花钱。当然,小表弟自己的钢丝也被啃断了。家族里,就我和他两个矫正牙。小时候,我喊他狗屎牙。他那个时候换牙,牙全掉光了,像老太太。我自从矫正了牙之后,他们喊我大钢牙,满嘴钢丝。我生气,喊小舅舅家的小表弟叫马克思,他姓马,算是反攻。大舅舅家的小表弟打麻将,输钱,不过牌品好,像大舅妈,决不拖拉。他爸爸和我母亲不愧是亲姐弟,牌品不好,一输就坐不住了。有时候我们故意伙起来赢小表弟的钱,让他请我们吃饭。他属于江湖中人,当然这点也像他妈,请客吃饭,豪爽得很。来者都是客。兄妹里唯一瞧不起的是大姨妈家的二表哥。大我6岁,大小的们更是一轮。他当时都20多了,上班族,让我们这些小兵张嘎请他吃饭。麻将场上骗我们的钱。后来,我们都不理他了。大人们也说,小二心术不正。果不其然,他这些年的铁公鸡,却依然是穷命。

一晃。来日十余载。过年,成了记忆里的片断。人越来越清淡,没了那气氛。对春晚的兴趣简直是倒退为零。小时候那么热切的盼望,随著人的成长,不当回事了。又没了母亲。母亲在哪,家就在哪。有时候,不看网络都不知道过年是几号。也是,入乡随俗,元旦,便是新年,虽然也淡得很。心中存有家人,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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