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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落知多少
日期: 12年12月4期

■ 蔡 旭

 

做梦。不间断地做。只要身子一著了床,那梦便不断涌出来。梦里出现最多的城市是那个飘满了梧桐树叶的古城南京。无数次,睁开眼,都会迷惑,自己到底是置身于哪里。30秒后,才能做出判断,现在已置身于国外,结婚成家了。梦境里,不是这样的。我还是那个20岁朝气蓬勃的热血青年。在大学的宿舍里,和一群死党吃著零食,谈笑风生。我们无忧无虑,憧憬未来。

如果按照我自己的理想,我不会报考理工科。我会选择我喜爱的文科。靠卖弄文字为生,像张爱玲那样。或者报考幼师,做一个有爱心的幼师,和柔软可爱的孩子们作伴。他们无邪的笑容像阿尔卑斯山一样纯白。他们清澈的眼神像蓝丝绒一样美丽。我每天读童话故事给那些柔软透明的小生物听,看著他们在我的读书声中打鼾入睡,我的脸上永远带著纯真的微笑。在他们熟睡的空隙,我或弹弹钢琴,或泡杯红茶,手捧一本书,度过一个个温暖的下午。现实世界里,为了日后安定的生活,我无法像鲁迅那样,任性弃理从文。我一步步地朝著我母亲给我设定好的人生道路上匍匐前进。我所有的事都不听我母亲的话。唯独在两件事上,我虚心请教,不敢马虎。学业和婚姻上。我输不起。我母亲说,学理科比起文科来更容易找工作。虽然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一直说,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那个时候,我有一个人人羡慕的爸爸。那个时候,我想,学好学不好,都没有关系的。那个时候,我还在想,我以后一定要嫁给我爸爸部下家的那个儿子。他最听我话。人长得又帅。我们一起去小河边捉螃蟹。去爬树掏鸟窝。在学前班的课堂上大口啃苹果。那个时候,我不过五六岁的光景。

后来,那个最听我话的小伙伴去了澳洲。他的爸爸借著我爸爸的肩膀爬了上去。后来,我没有了好爸爸。后来,我必须要学好数理化。那个童年时代和我一起横冲直撞的小伙伴,在我成年后的梦境里只出现过一起。

梦境里,出现次数最多的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小学五年级,从父亲旗下的子弟学校转学到户口所在地的学校。迫于无奈。母亲不愿我受伤害,因为父亲的仕途失败,执意带著我离开那环境。到了新课堂的第一天,所有人都对我充满好奇。跑来告诉我自己的名字。人太多,记不住。我当时只记得一个微笑时带有酒窝的漂亮少年,他回答了一个高难度的数学问题。他的笑容让失落的我瞬间想起了懒洋洋的阳光,很温暖。午后,再次回到教室,他成了我的同桌。他向老师提的要求。就是那一瞬间的笑,我便喜欢上了他。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帅哥,人人喜爱。所以,我一直声色不露,保持本分,做他的同桌,从不超越。那个时候,我十岁。十年后,那个漂亮的少年成了我的提包的。我向他招了招手,他便举手投降。还是那阳光般的笑容。

那个替我提包的漂亮少年,一想到他,我就心痛。在北京那么冷的冬天,他起早去各大医院门前排队,手里拿著我母亲的病历,挂号专家门诊,出人出力出钱。他也是他父母手心里的宝。也不过才20出头的年轻人。寒暑假去我家做家务。我隔著大洋彼岸指挥他。母亲那个时候生病,人变得敏感异常。任何事情都是放在放大镜下看的。一边是我的母亲,一边是我爱著的漂亮少年。母亲实在没有理由可找,她自己也十分满意那漂亮少年,只说未来的亲家婆婆可能难相处。我笑笑。其实她们压根就没见过面。母亲大人发话了,我必须要忍痛割爱了。母亲很欣慰也很自豪。她这个凡事不听话的女儿终于在两件大事上听了她的话。我卑鄙了一回,一声招呼也不打,把那个微笑时带著酒窝的漂亮少年给放手了。其实,我的心很痛。痛了这些年。我无法让母亲做坏人。只对别人解释说,是我不爱他了。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么,痛苦我来承担吧。所以,他一次次的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我对不起他,我知道。他那么骄傲的一个年轻人,被我这个丑小鸭给放手了。且还不是一回。每次只要我招招手,他便不计较地带著他那温暖的笑容来。想起在小团圆里看到,九莉说乃德虽然和蕊秋离婚了,但是她的魔力也还在,那是因为乃德还爱著蕊秋。后来,听说那漂亮少年结婚了,生子了。他的世界终于和我无关了。

有时候,会问自己,你这个丑小鸭有什么魔力存在?虽然算命书上说,具有异性缘。上天待我还算不薄,没给倾国倾城的容貌,倒给了我无数次和英俊男人结识的缘分。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是那漂亮少年,所有人都说他是潘安。

一个有著长睫毛和柔软头发的男人。呼吸中有柠檬清香的男人。18高大清瘦的男人。容易害羞的男人。有著阳光般笑容的男人。那个我十岁时就喜爱上的男人。亲爱的,你好吗?亲爱的,对不起。

梦醒了。人散了。情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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