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鲁 强

我在日本看过的几次街头卖艺表演都非常精彩，印象也非常深刻。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台场，那位小哥的表演实在精彩得远远超过我的语言表达能力。不管是踩钢管、水晶球、扔圆环还是其它各种杂耍，都融趣味和惊险刺激于一体，而且他会滴水不漏地抓住机会和观众互动，时不时的抛出几个包袱，逗得人们哈哈大笑。可能更有感染力的是，大家都觉得他真的很卖力，觉得他把浑身解数都使了出来。观众把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很多人跟我一样爬到了稍远一点的天桥上。那位小哥染着黄头发，上衣是挂满亮片的小夹克，下身是膝盖带洞的牛仔裤，照他的活力和打扮来看应该是20岁出头的年纪吧。表演完之后很多人都去往他的帽子里放钱，很快帽子就被装的满满的，似乎钱要漾出来。虽然都是零钱，但是毫无疑问他赚的钱要比我用同等时间做翻译的收入多很多，让我不由得心生羡慕。

可是等走近他的时候，才看清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他个子不高，也许是太久受到日照的关系，脸是酱紫色的，每当他笑起来，眼角就会出现一排很深的皱眉，露出牙齿时就越发显得皮肤黝黑和粗糙。离近了看，估计他接近40岁了，不知道他是未老先衰还是为了表演故意打扮出如此不相称的时髦。

看著那张沧桑的脸完全可以想象，他应该经历了无数次被摔得鼻青脸肿、无数次被人喝倒彩、无数次摔下来再爬起，才有了现在的信手拈来和炉火纯青。可能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往往只是看见他在人前享受喝彩，看不见他在人后付出苦痛。

我想，应该要为他补一份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