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阳蔚怡
前天，儿子学校的班主任老师提议和家长委员们（主要负责必要时的分头联络）一起吃午餐并作些交流。新学年新班级，委员之间、老师和家长之间都不太熟悉，这样碰碰面可以彼此增进熟悉和了解，以便后面好开展工作。每学年开始，这样的聚会总是少不了的。
席间老师介绍著班级的状况，一位母亲对老师说：您的英文真棒(日文：上手)。
班主任教英文三十多年，听这位母亲说‘英文真棒’，不禁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是说我吗？我的英文真棒？”
那位母亲认真地说，“是啊。真的很棒(日文：上手)。”
其他几位母亲都不吭声了，老师看了一下她，哭笑不得地说，“那谢谢你的评价。我的英文很棒。”
就连我这个外国人都觉得对老师说这句话实在是太失礼了，可是那位母亲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她的用词不当。回到家里我一直在想这句话如何用中文表达，还拿出辞典来查了一下，结果没有找到准确的对应语句，也不知道上面这段描写是否能让读者明白那位母亲的失礼之处。
那位母亲用的日语“上手”这个词，字典里的中文解释：好，高明，擅长，善于，拿手，能手。
如果从上面解释看没什么不妥，可是在实际生活中，家长奉承老师用‘上手’，怎么听也像是妈妈在表扬儿子的语气，让我们这些坐在一起的母亲们感到尴尬。
后来这句话我问了孩子，也问了其他日本人，大家都感觉很别扭，但是却不能一口说出她错在哪里。人们平时用“上手”夸奖对方，也暗含著说话人的水平更高。大人夸奖孩子，日本人夸外国人的日语水平，也就是说是夸奖，而不是赞誉。一个资深职业者被一位外行人夸奖时的感觉可想而知。
无独有偶，昨天在学校碰到另外一位家长，可能是因为班主任独树一帜的教学方法口碑不错，那位家长也说老师教得很‘上手’，我听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我来说是外语，才那么在意词义的区分和使用的场合。不过，能够具备这样的鉴别能力也是无数次露怯和尴尬的经历铺垫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