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祖国

     上世纪90年代末及本世纪初，日本经济中存在着比较严重的通货紧缩问题，为此日本央行一直实行零利率宽松货币政策，即将利率维持在接近于零的极低水平，同时向实体经济不断地注入巨额现金，加大货币供应量。但是，最近日本央行内部要求结束零利率宽松货币政策的呼声开始增强，9月28日，日本央行政策委员会的审议委员须田美矢子公开表示，日本零利率宽松货币政策结束的时机已经越来越成熟，并预计有可能在明年的3月份即2005财政年度结束时正式作出决定。
     日本货币政策出现转换迹象的背景，很显然是与今年以来日本经济一直保持着持续的复苏势头，通货紧缩状况得到了明显改善有直接的关系。统计数据显示，今年8月份，日本全国核心消费者物价指数(CPI)仅较去年同期下滑0.1%，这项数据使很多人认为，日本七年多来的通货紧缩问题，有可能在几个月内宣告终结。其它数据显示，8月份日本工业生产较7月份增长1.2%，失业率由7月份的4.4%降至4.3%，去年8月份的失业率为4.8%。从总体上来看，今年以来的各项数据都显示，受内需持续好转和出口回升等因素的推动，日本的经济形势已经出现根本性的好转，今年第二季度日本的GDP环比增长0.8%，同比的增长幅度更是达到了3.3%，远远超过了原来的预期，并且实现连续3个季度保持增长的局面。上述数据支持了多位日本央行政策委员会委员暗示终结零利率宽松货币政策的谈话，所以日本国内外舆论普遍预测，日本央行有可能最快在明年上半年结束零利率宽松货币政策。对于部分日本央行政策委员会委员的政策转换暗示，日本政府官员却有所保留，认为应小心谨慎，不宜过早紧缩货币政策。日本财务大臣谷垣祯一发表谈话表示：“日本经济仍然处于通缩局面，虽然程度轻微……现在还是有努力的必要。”也有一些分析人士指出，对于当前的日本物价形势仍然不可过于乐观，毕竟要彻底消除已经笼罩了日本7年之久的通货紧缩阴影，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9月中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还在其半年经济报告中警告说，在通货紧缩彻底消除之前，日本央行应该坚持零利率宽松货币政策。日本央行行长福井俊彦日前也表示，不会立即改变现行的零利率宽松货币政策，因为目前日本摆脱物价指数持续下跌局面有可能是靠飙升的油价带来的，基础并不牢固。连对政策转换比较积极的须田美矢子也不得不承认，即使日本央行改变货币政策，也将谨小慎微地采取渐进的策略，有可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保持低利率水平，并且会从零利率开始，逐渐过渡到低利率。可以预计的是，只有在核心物价指数停止下跌达数月，并确定不会再下跌，而且整体经济前景可以乐观的情况下，日本央行才会改变当前的货币政策。
     尽管日本的货币政策何时发生变化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是日本的金融市场已经对经济形势好转以及央行货币政策可能转变作出了反应，最突出的股市行情开始走牛。日本股市自今年5月以来，一路上扬，9月底，日经指数已经上升至13400多点，创出了2001年5月以来的新高。与5月份本轮行情开始时的10800多点相比，在4个月的时间里，累计上涨了2600多点，涨幅达到24%。债券市场也同样作出了反应，由于市场存在调高利率的预期，各类债券的收益率普遍走高，9月底日本10年期国债的收益率一度上升至1.43%；与之相对应的是债券价格纷纷下挫，9月中下旬，日本5年期国债的价格连续3周下跌。自日本泡沫经济破灭以来，日本股市一直被认为是全球最没有投资价值的股市，而现在情况将发生很大的变化，目前日经225指数的平均市盈率已经下降至22倍，与标准普尔500指数相当。随着日元资产吸引力的上升，大量投资于美国的日本海外资产回流日本是迟早的事情，另外，大量国际游资也会趁机推波助澜、流向日本。因此，日股和日元今后将呈现上涨趋势。
     日本经济保持复苏的态势，对中国经济也将产生一定的影响，日本经济影响中国经济的主要方式是贸易和投资。在贸易方面，根据最新统计资料，今年1至6月，中国对日本的的进出口总额为865.4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长10.2%。其中，出口为402.9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长20.5%；进口462.4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长2.7%。所以，日本经济不断恢复，有利于中国扩大对日本的出口，改善中国与日本的进出口关系。在外商投资方面，日本已经超过美国，成为中国吸收外国直接投资的重要来源国之一。由于日本经济的复苏，将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日本企业海外直接投资的积极性，目前在中国也已经出现了吸引外商投资下降的趋势，所以中国必须采取积极的应对措施，利用中国与日本在地缘和文化上关联的特点，继续吸引日本企业来华进行直接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