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 慧
有一段时间,以为自己再不会写了。因为写字的不外乎两种需求,诉说或是说教。诉说是因为幸福或是不幸福。说教因为自信或是自大。一直以来,我写字多半是出于整理思路,但写著写著就偏了,甚至忘了正题,最后开开心心说句黄色的话,就去睡觉了。
分析过女人与写字的关系,也有两种极端,一种是不在恋爱中就写不出,什么都没有意思了。另一种是一恋爱就写不出,因为缺乏客观性了,视野窄到只有情人。我是后者。当我写啊写的时候,就表明清白得很。玉女一般。
讲到女人,前段时间看了一本《释迦与女人》的书,作者是我喜欢的尼姑濑户内寂听。释迦摩尼在做王子的时候,有慈爱的叔母、可爱的妃子等等,并未吃过女人的苦头,却和孔子一样,说女人不好对付。
他在悟道之后,亲戚的伯母等等前来出家,释迦左不是右不是地回绝,大弟子阿南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劝他收了她们,后来还用了一个计策,释迦被迫收了女亲戚为弟子。还一边叹气,说:这么一来,佛法的灭亡要提早500年了。
很多书都提到这个故事,分析释迦这么说的理由,是因为女人的执著。
释迦的魅力,据说是声音美、相貌美,在讲佛法的时候,他不是总结给人听,而是诱导他们自己去发现道理。
比如,有个女人,最爱的孩子夭折了,她哭啊哭,爬到释迦跟前,哀求他说:你不是说有神力吗,求你让我的孩子复生。
释迦说:你去讨一把芥子来。一户人家讨一颗,但是这家人家必须没有死过人。你讨来,我就让你孩子复活。
女人大喜过望,赶紧出门去讨芥子。第一家,对方说:奶奶去世过,不行。第二家,第三家也都有过死人。女人不肯放弃,在城里走了很多天,一家家敲门讨过去,直到困乏不堪。忽然她就明白了,于是回到释迦身边,拜在他的脚下,从此皈依。释迦是想让她自己明白,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痛,人人都有痛,活著就有别离,诺大的城里,每家都死过人,现在你只看到自己的痛,你再看看世界上,就知别离只是早晚,不分是谁,都要来的。
释迦说的一些话,和弟子的问答,初看好似模棱两可,并不算回答,其实自有他的道理。只不过无法即刻印证而已。时间、认知、寿命、站的高度,都是有局限性的东西,我们看不到大智慧,却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写书的老尼姑年轻时非常任性,爱上某人就是跟著就走,好在一手好文章,也不需男人养,她就找个他家附近的地方住下,若男人比她窘迫,还给他家用。不逼婚,就只要这么热烈地爱著,写著。重复过很多恋情,爱起来就是大火烧起一般。45岁时忽然想要出家,50岁才获得剃度。之前好几家寺庙都拒绝她。然而这种人生,一旦决定出家,就是决绝的。因为她的出家,没有理由。她自述是“时机到了”。我想也就是“明白””了。不会再回头。
释迦拒绝女人出家,我想是否因为,女人出家背后的理由,往往是因为一件事的悲痛,一段感情的心碎,对一个人的仇恨等等。是为“执著”。
而释迦说:再见即是人生。应当说再见时,你还执著,就是苦的根源。
人生没有几十年是貌美健康的。现在回头去看,最好的时光已经过了,在那最好的十来年里,还不就为了一两个人,全部荒废了。但年轻的时候,又怎么会懂。
有个独善其身的好友,不多话,言出必惊。有次我咨询道:不确定对方的爱,到底有多少,甚至不知真假。
他说:犹豫始终源于自身。你确定你自己的感情么。
希望每个犹豫中的女人,都这样问自己。也就恍然大悟了。
最近半年,因一桩工作,认识一个人,开始倒没有什么,我也从不说自己身世云云。有几次去远处,搭他的车一起走,就有每次大约半个小时的密室对话。
类似情况,我情愿对著一个老人。假牙假发,没有可能性了,也就很自然。若年龄相当,对方还不那么差,他又开始套你家庭成员,我就开始紧张,并草木皆兵,防卫过当的那种。
不想带著恶意去猜测人家,但如果男人开始对你抱怨他的妻子,已经多年井水不犯河水了等等,哪怕我天真烂漫,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妥。若女人爱被恭维,还有那么一点好奇心,或者贪玩,或者有企图,那就是末日。最后反而被他算计了去。想起男人的套路,都是那一套,怎么不会点新的。这个男人,说他太太完全不在乎他,最好他不在家,只要拿钱回去养家就可。谁来电话,与谁出去,都不在乎,所以他觉得寂寞。虽可能是实话,但你讲给我听做什么。男人问我爱吃什么。我说都爱吃,就此没话啦。于是他人为地制造话题,追问我最爱哪国的料理。我说日本餐。他作大喜状,“我也是!”若我说爱吃法国蜗牛,他也是同样回答么?估计是。永远不要觉得你们趣味相投,惺惺相惜,那是他故意制造的巧合。其实世上没有推不掉的人,有女人说,当时是推不过,后来多见了几次就有了感情,女人在付出的过程中,会不知不觉地美化自己,好像自己变成了献身的女神。而女人被称是水,就是说男人什么样,处得久了,女人都会觉得在肉体上亦是天造地设。除非那男人实在不济。
若不是心存幻想,女人可以百毒不侵。
但世上若没有了痴男怨女,人类也就灭绝了。所以女人的感悟,大都在一切成了定局、大势已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