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出,中国正处在转轨时期,中国所有制结构正在变化,中国的产业结构正在调整,中国的城乡差别还是二元结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所谓正常水平就是紧缩,因为中国跟西方市场完善的国家是不一样的。
他认为,如何把外汇储备所占用的人民币放到货币流通量的正常水平中,这是一个到现在为止没解决的难题,九十年代中国应付通货膨胀的时候,外汇储 备只有几百亿美元或一千亿美元,可以忽略不计。今年就不同,三万亿美元,不可能将这个量一下子大量减少,这使得不可能算出中国货币流通量正常水平。
“企业规模不一样,企业跟个体工商户,跟承包土地的农民又不一样,而总量的调控,譬如存款准确金的增加,这样一刀切,结果普遍感到紧缩状态了, 而理论家还振振有辞,说还没有回归到正常水平,你那个正常水平是什么水平?”厉以宁指出,一定要考虑当前的经济结构调整对中国货币流通量的影响。
他认为, 经济学界容易犯的一个错误是,研究宏观经济的时候,容易忽视结构问题,忽视微观经济的变动,也容易忽视目前存在的制度所带来的影响。 紧缩货币流通量如果过了头,会导致企业资金链的断裂,资金链的断裂又同产品供应链的断裂连在一起。在当前的形势下,在实行货币流通量所谓正常水平回归时就 很可能会引发这样的结果。
“滞胀不是没有可能的。”他表示,在经济中具有重要意义的两个预期,一个是通货膨胀预期,一个是企业盈利前景的预期。稳定人们的通货膨胀预期, 对治理通货膨胀是有效的。但如果忽略了企业盈利前景预期,企业投资信心会下降,甚至会见好就收,因为再经营下去,就得不偿失。企业对前景的不看好,和政府 采取收缩的做法,必然产生财政收入减少等问题,滞胀就随之而来。另一方面,失业人数增加,经济增长滑坡,这对社会的影响不言而喻。
“因此目前在采取措施之前,不能忽略两种预期同样重要,否则,难道我们费这么大的劲实现货币流通正常水平,就是引发一次滞胀吗?”厉以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