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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既不同文也不同种
日期: 2010/01/31 16:03
中文导报网文 作者 马挺

  “一衣带水”、“同文同种”——似为中日关系的金科玉律。

  “一衣带水”出《陈书》、《南史》所录隋文帝语,指长江。现在喻中日地理距离之近。至今日本的和服还缺不了腰带。

  中日是同种吗?日本人对自己的“种”一直众说纷纭。有说是蒙古人种,经朝鲜半岛而来;又说与长江文明有关;还有人认为,日本人可能是从云南来的。理由之一是云南的酱的做法跟日本极为相像,云云。到目前为止,中日既不能肯定异种,也不能认定同种。

  至于同文,那更是不着边。日语的起源到现在还没有定论。但从语言形态来讲,属于粘着语系,相近的有蒙古语、朝鲜语等,而汉语则是孤立语,分属两大系统。

  日语的原始语言大和语发展到需要文字的阶段,正好大陆与日本开始交流,日本人接触到汉字,硬是把不同语言系统的汉字这一表意文字,辅之假名,用于大和语。汉字表意、假名表音,使日语形成了罕见的表音表意一体的语言文字。貌似中文,又绝不是中文,是融入了日本人特有的文化、历史的,穿着汉字外衣的完全另外一种语言。

  但中日两国人碰到对方的汉字,却很难摆脱母语的干扰而完全从对方的角度去理解。这正是中日两国人互学对方语言最难之处。日语中的汉字又不分四声,经常会望文生义,闹出笑话。如日文“看病”,不是有了病找大夫,而是看护病人。“肝心”不是指内脏,而言重要。

  加上历史因素就更麻烦了。“爱国”是中国人的天经地义,而在一般日本人则是唾弃的对象。因为战前政府就是用“爱国”逼迫无数日本人走上战场的。即使战后,日本人也觉得这个国家、政府没有什么可爱的,叫喊“爱国”的只有“怀旧”的右翼。而只要宣扬中国人“爱国”,就足以让日本人厌恶了。

  日文汉字基本保留着中文古义:“我走了”就经常被学生翻译成“我跑了”。日本人钻研汉字可谓到家。“恋爱”一词,在日语中可分可合。恋,指总想见面,而又无法待在一起,“爱”则是为对方可以牺牲自我。寂寞用“寂”字,但也用“淋”字。在日本人的意识里,“寂寞”也是一种美,馋了也说“口中寂(寞)”;而“淋”则来自梅雨季节,没完没了地下雨。弄得人走投无路。

  成语三顾茅庐为“三顾之礼”;卧薪尝胆为“座薪尝胆”;“以心传心”、“一汁一菜”则为日本独有;而“一刀两断”不是分手,而是迅速处理。

  日本人自造的汉字也很有意思:十字路口为“辻” ;山顶为“峠”,前者勉强读为“十”;后者就没法用汉语念了。

  我录了一段电视节目,没录全,将DVD借给我学生,写上“不全”。对方以为是“心不全”——心力衰竭——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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