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之二百二十七

○ 张 石

靳林的心里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在心里直叫：“我的天呀！我的天呀？这是那门子事呀？这个张秀兰，不仅把孩子生了下来，还养了这么大，出落得一表人材！我以为我靳林绝子绝孙了呢！没想到还有这么大个儿子在！

可现在他是别人的儿子，还管张秀兰的丈夫叫爸爸！他的爸爸是谁呀？有这么大的肚量，给人家养儿子？我得问一问，现在问题变得更复杂了，但是这可能不是坏事！说不好我们还可以认个亲戚，不过还是先把事情弄个清楚再说。”

“哎哟，小夥子呀！我和你妈妈一直是老同学，一起上朝鲜抗美援朝，老同学加老战友啊！可是从朝鲜回来后就失去了联系，这不，最近才知道，你们搬回长春了。那时你妈妈还没结婚呀！现在儿子都这么大了，真是时光如梭，白驹过隙呀！现在我们都老了，看看，头发都白了，唉！你爸爸在哪儿工作呀？他现在身体好吗？”

小强觉得来者显得慌里慌张很不沉著，问的问题似乎也有些怪，因此不太愿意从正面回答他，他用手指了指墙上的相片，说：“那不，那就是我爸爸。”小强用手指了指对面墙上挂著的学飞和碧子的结婚照说。

靳林看了一下，觉得看不清楚，站起来走近相片一看，吓得他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觉得整个房间都旋转了起来，那张合影越来越大，一点一点向他逼进，他觉得双腿一软，身体急遽向下沉坠……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把他强有力地支撑住，原来是小强看他马上就要跌倒，跑过来一把把他扶住了。

“叔叔您不要紧吧？怎么？身体不舒服吗？用不用叫医生？”

小强把靳林扶到沙发上坐好。

靳林把一只手放在额头上，喘著粗气，他断断续续地说：

“孩子……你真好。叔叔我有高血压，有些晕。可能不要紧……不用叫医生。

孩子……你真好……你过来，让叔叔好好看看你……”

小强看著这个人的一举一动，越来越觉得奇怪：“这个人怎么这么怪？是不是精神上有点问题？我就在他眼前，他还要好好看我，他魔魔张张地到底要干什么？”

靳林这时缓过神来了，看著小强诧异的目光，感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连忙满脸堆笑地说：“哎呀，孩子呀，你看，我是太喜欢你了。你靳叔叔没儿没女，绝后呀！像你这么好的孩子，年轻轻地在大学里当老师，有孩子的人也要羡慕死了，像你靳叔叔这样没孩子的人，更是羡慕呀！孩子，你看我，进屋这么长时间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孩子呀，你叫啥呀？”

“我叫张强。”

“强啊，叔叔有一件事不理解，看相片上的你爸爸，也是我的老同学，是张学飞呀。不过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是你妈的亲哥哥呀！是你亲舅舅呀！怎么会变成你爸爸呢？”

（未完待续 沈强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