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杨文凯

2008年9月，来自湖北省黄石市的中国女研修生，与日本雇用企业产生劳资纠纷，在发生肢体损伤后被日本的工会保护起来。中国驻日大使馆领事处获悉后，马上与商务处联手，根据大使和公使的紧急指示，派出三路人马，分别慰问了受害女工、向当地警方和劳动保护监督部门表达了关注、对中方单位进行了协调。总领事也直接出面，两次约见中方派遣企业领导，要求妥善解决研修生的不公待遇问题。在领事保护的强力配合下，该案最终没有停留在媒体炒作层面，而是走上了正规解决的途径。

2008年，一位在新泻监狱服刑的福建公民王某给大使馆来信，反映有病在身，得不到较好治疗。大使馆多次派领事前往探视，并与监狱方面交涉。10月，王某病情恶化，经过交涉，他被从新泻转到了八王子医务监狱进行治疗。年底，王某病情加重，自知生命将要走到尽头，强烈要求与家人见上一面。大使馆认真研究了此案，同狱方和外务省进行了交涉。经过多方努力，去年12月，日方同意将他遣返回国治疗。福建方面联系了医院，王某如愿回国，见到了家人。

以上事件，是中国大使馆处理的众多领事保护事件中的两个案例。近年来，随著来日中国人人数增加、人口结构变得多样化，在日华侨华人已经成为中国海外领事保护的重要对象。3月17日，中国驻日大使馆召开媒体介绍会，总领事许泽友参赞介绍了在日领事保护和公民维权的特点，回顾2008年的工作，也讲解了2009年的工作思路。大使馆商务处、科技处、教育处、新闻处等部门共同与会。

会议透露，自去年下半年爆发全球金融危机以来，涉及中国公民的维权事件数量直线攀升。2008年，大使馆领事处受理中国公民维权案件2500多起，涉案人数达7000人次。其中，研修生的劳资纠纷问题特别突出，更频繁出现了日方企业因经营困难而提前遣返研修生事件，引起了不满。中国驻日大使馆商务处接到公民投诉，40%以上与此有关。据指出，领事保护案件具有突发性、被动性、复杂性等特点，特别在日本发生涉及中国公民的刑事或民事个案，如处理不当会牵动两国人民的感情，生成特殊风波。因此，中国在日领事保护工作责任很重。

去年下半年以来，金融危机因素加入，使得领事保护和维权工作面临更大的风险和挑战。其中，研修生的问题长期存在，而最近多发的劳资纠纷和人身侵权又成为当务之急。目前，中国在日本设有200多家劳务投资公司，其中派有研修生驻在员的只有50多家，重要原因是日本没有对应于驻在员的相应签证制度。事实表明，有驻在员的派遣企业，基本上没有发生纠纷；而缺少驻在员协调沟通的研修生企业，往往问题比较多。另外，中日间也存在不少黑中介，由此来日的研修生根本就处于无人管理状态，劳资纠纷非常多。研修生的劳资纠纷和人身侵权案件多发，其中有日方雇用企业的盘剥，有研修生自身的法律意识和人权意识欠缺，也有中方企业与个人签定阴阳合同、对事件进行多头处理等多种复杂原因。归根结底，研修生问题频发，是日本现行制度的缺陷造成的。

去年年底以来，金融危机导致日本企业提前遣返研修生，目前已有数百人提前回国，不满情绪在扩散。

大使馆商务处经过调查，已向国内部门反映了这一情况，也提醒国内机构和单位不要盲目向日本派遣研修生，这对已在日本和即将来日本的研修生会带来更多困难。商务处在网上公布了日本研修生市场存在的问题，为国内企业提供了参考。

据日方统计，2008年已完成外国人登记的在日中国人达60万6889人，首次位居在日外国人社会首位。这其中，中国驻日大使馆领区内的中国公民就有33万人，包括新老华侨、留学生、研修生、日本人配偶等。其中，中国人研修生和实习生为13万9625人，私费留学生为6万3871人，日本语学校就读生为2万2094人，再加上为数众多的日本人配偶，形成了在日中国人四大群体。因为这四大群体均为社会弱势群体，中国大使馆在领事保护方面予以特别关注。

所谓“领事保护”与“公民维权”概念，前者指领事执行工作，是狭义概念；后者指广泛的维权活动，是广义概念，两者的实质内容是相同的。许泽友指出，大使馆领事处首先坚持做好预防性领事保护工作。比如，领事处、商务处和中国驻日商会等，频繁前往研修生集中地区展开领事巡视和调研工作，一方面把问题解决在萌芽状态，另一方面对日方用人企业起到提醒和警示作用，对研修生们起到慰问和支持作用；又如领事处与教育处合作，首次向东京地区40馀所大学的80馀名留学生干部宣讲了领事保护，取得良好反响；领事处也与日本语教育振兴协会合作，从前年开始，每年4月为2000多名新入学的中国就学生举行日本情况介绍和领事保护讲座，除东京以外，也在大阪、名古屋、福冈等地推广；另外，领事处在出席侨团侨社活动时，积极派发“领事保护和服务指南”，宣传效果良好。

其次，领事处妥善处理重大维权案件，既维护中日关系大局，又维护中国公民权益。湖北黄石中国女研修生事件的处理，就是突出例子。另外，领事处高度重视港澳台同胞的领事保护，领侨组设专人处理港澳台人士的维权案例，提高服务意识。比如对于中国香港居民郭某和范某的在日死亡案件，领事处都做了妥善处理，协助家属来日接受了遗物，办理了死亡证件等。

经济危机，提升了在日生活的风险系数，也使2009年的领事保护工作更加复杂繁难。使馆方面提醒在日中国公民和企业法人，面对更加困难和复杂的局面，中国人在日就业、打工等都会比较困难，希望在日中国公民了解当前的风险和困难，做到遵纪守法，提高遵守社会公德意识；注意规避各种风险，适应当地风俗习惯；提高自我防范和自我保护能力；清楚了解领事保护的内容、方法、途径；善于利用当地法律资源和民间社团力量，在发生纠纷时应通过合法合理的方式来解决，防止处理不当引发恶性刑事案件。同时，华文媒体在报道维权案件时，也应实事求是，客观公正，目的是让广大读者汲取教训，防止类似情况再发生。

在2009年，领事保护工作的基本思路是：1.按照国内要求，以科学发展观为统领，打通国内、国外两个渠道，建立并完善长效的维权应急机制；2.妥善对应金融危机，做好预防性领事保护工作，减少个案发生量；3.加强与媒体的沟通、交流、合作，互通信息，及时处理、客观报道；４、有效利用网络工具，宣传华人在日做守法公民。“中国领事保护与服务指南”已经上传在大使馆的网站；5、突出重点，结合形势与制度的变化，做好涉及研修生的工作；6、加强自身建设，整合各种资源，扩大与日本中央官厅的合作，用好日本的政府资源和民间力量，同时与侨团、侨社、留学生组织、国际组织、慈善机构等广泛联系，增加工作手段和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