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专题报道组

　　5月1日，日本在全国实施了《改正风俗法》，对于在色情场所服务的外国人，要求店方确认从事服务工作的外国人的就劳身份，违反者将处100万日元以下罚款。另外，对于向住宅发送色情传单者和未登记的色情经营者的宣传活动，也将处于100万日元以下罚款。

　　《改正风俗法》实施以后，对一些华人色情风俗店的经营者和从业人员打击很大，他们纷纷另找出路或潜入地下，华人风俗色情业一片萧条。

　　在此形势下，本报记者深入一些“硕果仅存”的业界现场，进行综合采访，发掘了华人社会中一个鲜为人知的侧面。

　　一、华人色情风俗业的萧条有多种原因

　　一些业界人士反映，华人色情风俗业现在处于极其萧条的状态，和两三年前不能比，除警方严厉打击、控制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最近福建、东北的黑户口和一些从事“铤而走险”的“工作”的人越来越少，肯于“不惜千金买一笑”的人士回国的回国，被抓的被抓，华人色情风俗业客源大减。第三个原因就是风俗色情业里的小姐工作不认真，服务较差，对客人和老板都采取“能骗则骗”的态度，其结果不是没有回头客，就是自己和客人搞“越顶外交”，不通过店方直接和客人联系，使店里收入大减。第四个原因就是有些东亚国家的同种店铺和华人经营的店铺形成强烈竞争态势，这些国家有的和日本有免签证的关系，使他们的从业人员有源源不断的来源。在东京上野附近有一家店，利用旅游签证一下子从国内调来19位小姐，而且服务项目是华人店铺无法相比的，他们那里可以“做生（不戴避孕套）”，很快就吸引了大量客人。

　　因此从各方面来讲，华人风俗色情业已处于一个“冰河时期”。有些店铺索性把门锁上，让小姐自己带上钥匙，拉来客人自己用钥匙打开店铺的门，“自产自销”。

　　二、华人卖春女的生活实态

　　——一条不归路

　　华人卖春女一般都很年轻，主要是留、就学生、日本人配偶者等。她们投身风俗业的理由，一般是在日本其他行业工作不好找，为了应付学费和生活费而走上这条道路。在留学生中，还有的是从遥远的东北地方来的大学生，在周六和周日来东京卖春，周日晚上再返回学校所在地。

　　有的从事这个行业的华人女性说：她们的工作也像其它的工作一样，也是“苦乐参半”，如遇到好的客人，他们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他们的“性事”，遇到乾乾净净，身体健康，又有“技巧”的客人，也会使她们有一种“夜夜新婚”的感觉。但是遇到了不好的客人，特别是性无能的客人，他们会很变态，拿出各种成人玩具让你受用，一宿也不让你休息，折腾得你死去活来。有一位小姐说，有一天她和客人去旅馆，性事过后，她睡著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被客人用绳子缚住，她的下体不知被客人塞进了什么东西，冰冷而疼痛，后来她哀求了好半天客人才给她松绑，她拿出塞进下体的那东西一看，原来是客人喝过的饮料瓶。

　　有些华人卖春女由于语言等方面的问题，一般卖春的对象也是华人。问起她们在工作中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她们大多数说就是怕客人不戴避孕套。如果戴上避孕套，她们在心理上和生理上还都可以接受，如果客人不戴上避孕套，有时她们会怀孕，有的还会染上性病。

　　她们说：一般日本人会从始至终戴著避孕套，而中国人有的不喜欢戴，有的在闭上灯以后，在性交途中偷偷地把避孕套拿下来扔掉。

　　华人卖春女中有过流产经历的不在少数，现在面向华人卖春女的打胎药很畅销。

　　人们一般都会以为这些华人卖春女独身者居多，但是通过了解发现：她们之中绝大多数都有丈夫和男朋友。问及她们怎样向丈夫和男朋友说起自己的工作？她们的回答则是各种各样。

　　有的卖春女是瞒著丈夫或男友做这种工作的，但是总会露出马脚，如夜晚总是回家太晚等，这样两个人就少不了打架。

　　而一个从中原来日本留学的小梅（假名），在谈起和男友的关系时，则有一段辛酸的经历。两年前看过小梅的人都说她是一个腆怕羞的小姑娘，穿著也非常朴实。但是由于她非常需要钱，就走上了这条路。

　　她挣到的钱的一大半都给家里寄去，她父亲在中国开了一家工厂，经营不好，急需资金。后来她的父亲得了严重的肺病，她更增加了给家里寄钱的数量。

　　后来父亲死了，而她渐渐了解到，她卖身卖笑挣来的钱并没有到父亲的手里，她母亲收到钱之后并没有给她父亲用于经营和治病，而是养了一个小白脸。这个小白脸和她的岁数差不多。他花言巧语把她母亲骗得五迷三道，说他要去澳大利亚留学，去了之后也会把小梅妈办到澳大利亚，但是他人一去便无了踪影，她老妈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后来她在日本找了个男朋友，有一天她鼓起了勇气，告诉她男朋友她所做的这种工作，没想到她的男朋友对此竟表示“十分理解”，对她“不弃不离”，在她每天晚上去和其他男人性交前他的男朋友还“抢先一步”，和她过完性生活再送她出门。

　　但是过了不久她才发现，她的男朋友并不是对她做这种工作“十分理解”，而是暂时利用她，利用她的身体满足自己的性欲，利用她的钱来生活。在她坦白了自己所做的工作那时起，他就开始把她当成了一个妓女——不仅免费而且还“倒贴”的妓女。

　　不久他的男朋友觉得把她用得差不多了，就向她宣布要和她分手，并讨要300万日元的“损失费”，绝不讲价。

　　在他的逼迫之下，小梅只好拿出辛辛苦苦存下的300万和男朋友“了结”。

　　后来人们到小梅家总会在门口的地上发现一个男子的相片，人们吃惊地问小梅：为什么不捡起来？这是谁的相片？

　　小梅马上说：不要捡，就让我们每天去踩他！

　　那是她男朋友的相片，柔弱的小梅无奈中选择了这种方法来发泄对他的愤恨。

　　当有人对这些卖春女说：你们现在好好挣钱，将来回国找一个好对象，反正国内的人也不知道你们在日本干了些什么。她们总是摇摇头说：一旦干上了这一行，就很难再改行了。这个行业是很有诱惑力的。首先是根本不费力就赚很多钱，再一个就是天天是新婚，人也舒服。来自中国吉林省的一位22岁女留学生介绍，现在许多留学生都觉得外面的世界很好玩，他们不去上学。比如她，就是白天在家里睡觉或去逛街、泡网吧，晚上去打工赚钱。她本人在上野一家韩国按摩院里打工，穿著打扮与日本女子没有什么两样，每个月的收入在30到40万日元之间。一位在崎玉县内某私立大学读大学2年级的上海女留学生（23岁）说，她在新宿的一家高级夜总会里做陪酒女，每月收入在60万日元以上，除了学费与生活费全部自理以外，她还存了一笔去法国留学的费用。用她的话讲，来日留学的女友们回去之后都赚了一笔大钱，满载而归。

　　有很多人认为从事她们这种职业“不好”，也有从事色情业的女性，在客人中觅到了“心上人”，就嫁给了这个人，名曰“找到了归宿”，但是一位“斯那库”的“妈妈桑”告诉记者，说有很大部分从事这类工作的女性，在这行业里干长了，很难忍受正常家庭生活的束缚，这个家庭很富裕的时候她们还能忍受，一旦这个家庭陷入贫苦，这些女性就会离家出走，重返风俗业。据说有的上了点儿年纪的卖春女为了抓紧“美人迟暮”这点儿色相多赚钱，来了月经也不休息，用那种特制的棉栓塞进身体里，“不下战场”。

　　三、按摩女的“自我满足法”

　　所谓“性感按摩”，是用手和嘴来满足客人的性欲，不进行“本番（性交）”的，有的店里也不允许在店中和客人性交。

　　一般“性感按摩”是按照“脱”与“摸”的程度来定价位的，如按摩女不脱是怎样一个价位，仅仅脱下上身并且上身让客人摸是怎样一个价位，全裸全摸又是怎样一个价位。

　　“性感按摩”一般是在客人全身抹上一种特制的油脂，在全身按摩后通过手淫或口交使客人射精，技术高一点儿的按摩女会把手指伸入客人的肛门按摩前列腺使客人射精。

　　当问到这些按摩女：你们常接触男人们的身体，自己会不会被惹起性欲呢？

　　一位来自中国东北的按摩女说：怎么不会？都是人嘛！有时我们也会邀请客人为我们“性感按摩”。开始我怕客人在按摩时强行要求我们做“本番（性交）”，因此一般都在客人射精后才邀请他们给我们“性感按摩”，可是后来我发现：客人射精后对我们的身体根本就不再感兴趣了，不管我们怎样千娇百媚，他们都敷衍了事，我们根本达不到高潮。

　　后来我就改在给客人弄得要射还没射的时候邀请他给我们按摩，如果遇到高手，我们再稍加指点，会被弄得高潮迭起，如果他“本番强要”，我就抓紧时间快速给他手淫，让他射精。

　　可有一次是自己忍不住了，竟让一个客人“做了生”，幸亏没让店里发现，我也没怀孕，没染上什么病。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怕呢！

　　华人卖色卖春业也是360行中的一种职业。日本是个性产业极其发达的大国，但是对于外国人来说，这个产业的大门始终是紧锁的，因此华人卖色卖春业现在还基本处于“地下”状态。

　　对这个行业究竟怎样评价，那真是“欲说还休”。当记者问一位卖春女，怎样看待自己的职业时，她不无骄傲地说：每个人的工作都是出卖自己身体，如工人是出卖自己的体力，教授是出卖自己的头脑，你们记者是连出卖体力带出卖头脑，而我们出卖自己的身体的这一部分，去满足人们的需要，有什么不好？

　　记者觉得她说得好像不太对劲，但是却始终找不到反驳她的道理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