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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炜:“字幕组”的功与过
日期: 16年11月2期 评分: 10.00/1
中文导报 笔会专栏
晴海观 黄文炜

“字幕组”是个挺时髦的词汇,中国应该存在不少“字幕组”,但是它又是一个尴尬的存在。日本京都府警方前不久以违反《著作权法》为由逮捕了两名在日华人。警方称,两人是被称为“字幕组”的中国人团伙成员,涉嫌擅自给日本动画片添加字幕后向中国人非法公开。

日本电视剧播出的第二天就能出现在中国的网络上,配上了中文字幕,只是那字幕比较粗糙,差错较多,但日剧迷们不在乎这个,他们在乎的只是与日本同步,及时看到日本当下流行的动画片、电视剧。应该说字幕组的市场需求是相当大的,日剧迷的队伍越来越壮大。

在没有“字幕组”的年代——80年代,日本的影视剧刚刚引进到中国时,数量不多但部部是精品,每一部电影、电视剧都是经过精心译制的,进行了艺术再创作。当年配音演员这一行当曾是多么风光,现在“配音艺术家”似乎已经成为历史名词了。配音演员以声音塑造的角色,给人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象,至今我的脑海内仍保存着不少“声音记忆”,如为《排球女将》主角小鹿纯子配音的姚锡娟的声音,无比清纯可爱。译制片里有个性的声音成为对一个时代的记忆。

可以这么说,从前人们所看到的日本影视剧少,但享受到的是精品大餐;今天人们很及时地看了很多日剧,或许得到的只是一种吃快餐的感觉。同步看日剧这一形式带来的结果是:拥有了速度,却丢失了精致。这究竟是时代的进步还是后退?

与一些媒体朋友交流过“字幕组”为何盛行的问题。有人说,因为政府对影视剧的管制越来越严格,从合法渠道引进的日剧凤毛麟角。当今由于网络的发达,年轻人接触日本的时尚、娱乐信息多,导致日剧的市场需求增大。甚至有日语爱好者不计报酬义务为“字幕组”提供翻译服务。也有人认为,网上能在线看到或者下载到日剧,这样至少可以有一个很便利、很吸引人的窗口,让中国人了解日本。通过在网上看日本的动漫、影视剧,中国人尤其是年轻人对日本的好感度在增加。这似乎是字幕组的“功劳”。

毋庸置疑,“字幕组”给喜欢日剧的人带来了某种“便利”。网民们对于“字幕组”,拥护的声音居多。有人如是说:“如果没有字幕组,没有盗版,就凭国家审查,我们将永远认为中国动漫是世界上最多最好,永远都不知道动漫大国是日本,错过数以万计的领导所认为的不健康作品。”

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心绪纠结的事。不管怎样,还是希望国内能够早日通过正常渠道引进更多的日本影视精品,现在虽然几乎每一部日剧都被配字幕上传了,但是,日剧也有烂剧,不一定都值得推荐。NHK的晨间剧质量是不错的,就像从前的《阿信》成为经典,晨间剧多描述女性半生或一生的故事,从中可以看到时代变迁和日本人的价值观变化。有选择地引进,进行精心制作,这是对作品、艺术的尊重,也有助于提高人们的欣赏品味。

可想而知,日本从此会加强对以营利为目的的中国“字幕组”的监控、告发,因为被侵权现象实在太多太滥了。据说,国内有的“字幕组”钻法律空子,在网上推出日剧的同时,打出声明说:本片只供学习用,请在24小时内删除。无论如何,擅自配字幕在网站上推出外国电视剧,这是一种犯罪行为——即便是以传播大众文化的名义。“字幕组”还是难逃罪责的,那么看字幕的人,是否有“负罪”之心呢?恐怕是比较淡薄的。

这些年,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有个共同的感觉:中日之间的差距在缩小。特别是在城市的硬件设施上,中日两国大都市的外貌已经差别不大,中国的城建比日本更大气更豪华。

那么,现在中日差距在哪儿?可能在人的心态上,在观念的差异上。中国人的确是比日本人脑子灵活,但是往往在不该灵活的事情上也胡乱灵活了。急功近利、投机取巧,还是比较普遍的心态。人们可以轻易地跨越规则。在日本,日常生活中可见对知识产权的保护,比如图书馆里的新刊物,按照著作权法一篇文章不能全部复印,只能复印其中的一部分。电脑里使用的软件,日本人通常去买,而中国人去下载盗版的,可能是惯有的思维。在日本,人们在自己的博客上引用他人的见解,一定要用引用的形式,并注明出处,否则就是侵权行为了。尊重知识产权,是培育创造之心的基础和动力。

“字幕组”使得中国人观看日剧与日本同步了,但同步共享的只是剧情,人的观念、意识却远远没有同步。对知识产权的认知程度,很能看出中日之间的差距。“字幕组”也许只是个过渡时期的存在,它的功与过,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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