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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孜萨:太平洋边上的水族馆
日期: 18年10月3期

自从小的时候看过一个美国的电视连续剧《大西洋底下来的人》之后,我开始对海和海洋生物感兴趣,始终没能当成一个漂亮的女科学家恐怕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了。
当我第一次进入坐落在福岛县东部IWAKI市那座太平洋边上的水族馆时,已经是定居日本三年后的一个夏天了,原因也很简单,老公一直以为那种地方是给小孩子去的,所以,三年间,无数次地去那座海滨城市,只是无数次地从那个漂亮的大建筑物前经过。后来我私下以为,一定是老公嫌门票贵的缘故——大人1500日元,小人600日元,小学生以下免费。按老公惯常的计算方式,1500日元能买一大盒上好的生鱼片呢。
说来还是借了儿子的光,儿子三岁那年,非常喜欢看各种带有鱼类图片的书,每每从图书馆借来那种专门给小孩子编的科学类的书,儿子总是把所有的玩具丢到一边,捧着那本书就能过去一个上午。老公说:卡兹这么喜欢看鱼,周末的时候去水族馆吧。就这样才得以有幸碰到让我枯燥的异乡生活活泛起来的地方,那个被称为AKUAMALIN福岛的水族馆便是。
始终搞不明白的就是日本人为何喜欢把英文谐音成日文的片假名来叫,就像这个漂亮的水族馆,可以叫“海底世界”“海洋生物馆”,当然,这也好听不到哪儿去,或者干脆就叫水族馆也不错呀,事实上,这里的人都不叫它AKUAMALIN,而是说“IWAKI的水族馆”,就像说“新泻的水族馆”一样。
老公是个早起的鸟,每个星期天的早上一定要去跑马拉松,风雨不误,去水族馆的前一天晚上就吩咐我:明天六点准时出发。老公知道,这个太太没什么大的坏习惯,就是个夜猫子族,早起这件事,强求不得,在每次回国探亲时,要早上四点启程开车去成田机场,太太有本事一夜不睡,也不愿意早起。所以,每次出去玩,总是要提前一天定好日程。老公既然已经习惯了我的恶习,我也就理所当然地把它持续了下来。 话说当天晚上,我做好了三盒漂漂亮亮的便当,泡好一大筒香香的麦茶,在大包里塞上两件外套一条大毛巾,准备就绪,就算是赶着点儿起来也不碍事了。
坐在车上时我迷迷糊糊地埋怨:又不是赶集,为什么非要起个绝早呢。老公把哼哼唧唧的日本民谣光碟放得天响,大声说:像你这样好(读四声)事儿的人太多了,不早去,连停车位都没了。哼,日本人的玩法我也见识过了,不过是在樱花树下喝喝酒唱唱歌,拿着傻瓜相机,戴着帽子到处拍一张“到此一游”的相片罢了,这种有点文化有点科学有点神秘的地方,也会来吗?我眯着眼睛嘟囔着。老公不理我,通常他对我的言词就是这样一幅不理不睬的模样。
那天的水族馆可是我在日本见到过最开眼的一次,馆里的人比水里的鱼还多。“好像全日本的人都来了似的。” 我感叹地说。“没有,还有新泻的东京的冲绳的那些水族馆可以去呢,这也不是日本唯一的水族馆。”老公回答说。咦,什么时候变得有幽默感了。我笑着问他。“什么幽默感,我说的是实情。”看,这就是这个男人最幽默的地方,认真的可爱。在有秩序排着队缓缓向前挪动的人流中,我无法寻找老公认真的表情来嘲笑一下。儿子骑在老公的肩上,脸色凝重,一言不发。那些美丽的奇怪的海底生命在厚厚的放大镜般的玻璃后面,悠然地游动,无法停下脚步,细细地观赏我所钟爱的生物,细细地在它们身上感叹年少时的梦,虽然没有人大声地喧哗,人们安静有礼地在暗处缓缓向前挪动,但我知道,年少时的梦是被隔在玻璃后面的空间里了,这样的场合,它不会出来和我相认的。
儿子那年还小,他高兴地坐在水族馆前面的草坪上,边看海鸥边吃便当,那会儿,老公拿着一罐啤酒也喝得津津有味,不时地把望远镜伸到儿子眼睛上,去看远处的大船上挪动着的人影和飞来飞去的海鸟们。在这个港口无法感觉到太平洋的宏大和神秘,码头上有停泊的大船,那天恰好没有一丝的风,我回头看了看水族馆入口处排着的长长队伍,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日本的假期,最好就是呆在家里。
需要说明的是,后来,在老公勤奋上班赚银子的时候,我就带上儿子,设定好车里的路线图,在淡季,无数次地去了水族馆,那个时候,可真是好极了。有一年的秋天,一个风雨天里,我开了两个小时的路程,那天的水族馆,只有我和五岁的儿子还有坐在婴儿车里两岁的女儿。那感觉,给做女皇也不换的,那感动,终其一生也无法忘怀。
后来,老公在连休的时候常常提建议说:去水族馆看看怎么样?
我和儿子女儿就相视一笑:不去不去,人太多了,去野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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