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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蔚怡:丰田市外国人市民议会
日期: 2017/06/28 16:53

丰田市长向任利民委员长授予证书(照片由丰田市政府提供)

在日本生活的外国人
生活在国外的人无论来自哪个国度,最终需要融入当地主流社会,否则就只能在社会的边缘感受到种种不适应。然而,因为 Ta所拥有的历史和文化背景所带来的语言、生活习惯、思维方式的不同,每个人都会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感受到与周围的不协调和作为他乡异客的孤独。这种感觉不只是在日本,多数背井离乡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

对于旅日华人来说,尽管外表与日本人没有太明显的差异,甚至还有文字和文化渊源的相通之处,融入日本主流社会并不是容易的事情,甚至有人即使没有了语言障碍和对环境的生疏,‘局外人’的角色依旧如初。是主观问题还是客观原因似乎很难一概而论,爱知县丰田市外国居民参与当地市政建设的经过或许能给我们一些启迪。

丰田市是世界上为数不多、以汽车生产聚集地发展而成的城市。以为丰田汽车集团配套的零部件企业为支撑的汽车工业体系和就业人员及家属形成了丰田市汽车城的独特风貌。商务目的短期海外来访者和长期定居的外国人之多又成了丰田市一道特殊风景。现在,来自75个国家和地区居住在丰田市的外国籍居民达15000余人。此外,因为丰田生产遍及世界各地,有过国外生活经历的市民之多也是其他城市所不具备的一大特征。

丰田市外国人市民议会
随着丰田汽车国际市场的延伸,丰田市外国籍定居者日益增加。他们对日本文化习惯的不了解、与当地居民的冲突摩擦、利用公共服务不方便等都成为丰田市市政管理和建设所面临的课题。据丰田市政府工作人员介绍,过去制定和修改条例都是从本地人的角度出发,一直把外国居民当作支援帮助对象。多年下来,外国居民需要解决的问题层出不穷,日本人对外国人的印象并不太好,政府工作被动而起色不大,困惑之中想到应该直接听取外国居民的意见。

4年前丰田市政府尝试成立外国人市民议会,可是公开募集时却没人报名。丰田市内有个比较活跃的华人团体叫华丰之友,经过国际交流协会的推荐,会长任利民成为外国人市民议会第一个成员,也是此会最早两届的委员长,至今一直在议会中起着领头羊的作用。外国人市民议会由10位不同国家居民志愿者组成,由市长亲自授证任命。每月开会一次讨论对市政的建议,年底给市长汇报。

任利民说,过去我以局外人的眼光审视眼前的一切,现在进入外国市民议会每一个外国居民都以市民一员的意识关注和参与市政建设,这种变化和荣誉感来自市政府的对外国居民的重新认识,更来自于我们自身的积极投入,由此获得了政府和当地市民对我们的重视。任利民言谈中透出作为丰田市民的自豪和责任感,显然他已经把根深深地扎在了丰田市的土壤。或许比起普通当地市民,他对丰田市的发展拥有更多的激情和抱负。

丰田市有不少外国人群体,议会成立之前,他们主要以封闭式的自娱自乐,而华丰之友却是开放式的。在十多年的活动中不仅积极与当地居民联谊,还把帮助丰田市大小企业华人进修生了解企业文化、解决与雇主或当地人的误会纠纷作为活动内容之一。华丰之友的活动参加者不仅仅是华人,还有很多热情友好的日本市民,他们来学习中文或中国的民族舞蹈,同时也主动帮助华人进修生适应日本生活。

议会刚成立的时候代表们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事情,提意见也多半是对现状的不满。比如孩子上学的语言问题、公共服务不懂、日本人不好相处、日本人对外国人有偏见等等。对此,任会长作为过来人首先提出了两个问题: 市政府叫我们来是希望我们干什么?我们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来改变处境和日本人对我们的看法?渐渐地大家的意识开始转变,提出的意见更多是建设性的,既是为了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也是为了改善自己的形象。

当初市政府只是想到听听外国人的意见而已,到了年末,市长会见大家,代表们提交了厚厚一叠经过走访调查发现的问题和改善建议。其中涉及的范围广、领域多,不仅把如何把丰田市变成外国人也能愉快生活的城市所面临的问题凸显了出来,对于促进城市国际化建设也有着十分积极的意义。市长对这一成果大为振奋,他把这些分类转给具体分管部门,并将处理结果回复给外国市民议会。

外国居民参政的舞台
外国人市民议会的意义被代表们的主人公行动提升,此后,丰田市有关城市规划和发展建设的举措讨论都要邀请议会代表参加。政府官员说,过去,我们和外国居民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我们不知道他们想什么,需要什么,也不知道如何接近他们。现在每个月例会我们可以面对面地交谈,关于外国居民的问题也可以随时请教,丰田市的政策条文也充分考虑外国居民的需求,相关条例和措施的改进都来自于代表们的思考和提议,政府部门与外国居民的距离因此而大大缩小。

丰田市正在有计划地创建向全世界开放的城市,如何营造外国来宾和外国籍居民都能舒适活动的国际化环境,如何增加国际交流观光城市的魅力,外国居民作为市民的一员被期待在城市建设中发挥作用。外国人市民议会的活动和参政信息被定期发布在市政官网和送往各家各户的市报里。任利民说,外国人的参政机会和发言权以及现在地位是丰田市政府的国际眼光,如果我们没有积极协作并展现优势和能力,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听了老朋友任利民的介绍,我想如果把外国居民替换成外来打工者,丰田市发生的故事是否也值得中国大城市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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