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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先恩:校服与红领巾
日期: 16年05月4期
中文导报 笔会专栏
积水谭 汪先恩

昨天与朋友闲谈起中日教育,观点雷同,有喜也有忧,似乎觉得我国的教育慢半拍。例如,师范是明治时代为扫盲,培养小学老师而诞生的,1872在东京首设师范学校,其后雨后春笋,他们把法文école normale翻译成师范,后来在日本师范留学的中国人回国也兴办师范,如今日本以师范命名的教育机关已消失,早就变成培养各种人才的综合大学,但中国还停留在名不副实的师范阶段。日本初中与高中教育也在不断变化,看看校服就知道。

日本明治时期模仿欧洲,广泛采用校服,欧洲校服的本土化搞得比较成功,孙文设计的中山服就是从男子学生装裁化而来。为了吸引优秀生源,各校都在争议中不断改良校服,而今的校服优势明显。

中学校服多是男孩立领而女孩披领,穿着校服不能狂任何商店,更不能去游乐场所,校服上有载有个人信息,一边领上的徽章显示学校,另一边的徽章显示班组,还有姓名胸章,这些本是管理学生的手段,但设计得精美,无人抵抗;一套主装的校服,料子非常结实,孩子初中毕业了,3年下来竟然没有出现任何破损,如此耐磨耐洗抗皱,值得纺织业学习;除防止攀比外,校服的最大好处是节省时间。少数无校服的学校里,有些讲究打扮的孩子,往往拿一大推衣服长时间在镜子前反复折腾,因此而经常迟到,家长敢怒不敢言,言重了,人家干脆不上学。

高中校服大多是西服,学生信息管理设计差不多,但男生得打领带(女孩打领结),三年打下来,领带的功夫自然娴熟,领带与将来接轨,也与世界接轨。领带起源好像比较粗鄙,据说开始是为了防风、擦嘴或擦血的布,后来演化成装饰品,由于领带比较美观,孩子们愿意戴。

朋友透露,他让孩子去国内上了几年小学,学习并无问题,就是死活不愿戴红领巾,尽管老师上纲上线地批评,孩子回答的理由是“太难看”,此前也有几个家长说过这个问题,我也曾遇到类似情况,严厉地说教几番,孩子就是不听,看来带一定共性。其实红领巾和领带是差不多的东西,都是外来品,都是装饰品,勒太紧了脑子都缺氧。

我小学时期穿的衣服全是妈妈纺织的土布做的,当时乡下没有洋布,所以我们没有戴过红领巾,从画报上看到人家戴红领巾,羡慕不已,做梦都想拥有,没有想到现在的孩子竟然不喜欢。后来看到人家孩子的两张毕业集体照,多少有点理解。客观地说,东京的校服毕业照庄严整洁,而戴红领巾毕业照显得随便邋遢。

巾的汉字语义指“用来擦抹或包裹东西的小块纺织品”,如汗巾、卫生巾,古代贫民也用来包头,如“黄巾军”,头上包块黄布的农民起义军。日文汉字“布巾”是抹布的意思,而头颈部纺织装饰品名称决不使用“巾”字。

红领巾源于俄罗斯,当时东正教星期天上“主日课”时,在孩子的脖子上系块红布作为儿童标示以区别大人,俄共赋予政治意义传入我国。现在普通的解释为“红领巾,它代表队旗的一角,是用革命先烈的鲜血染成。”有位母亲抱怨:在孩子的脖子上挂一圈鲜血,瘆得慌。时代不同,感受差别如此之大。

人类的进步是不断追求美的过程,贫穷时代女孩戴上红头绳是无比幸福的事,中国发展了,红头绳的情结已演变成五彩缤纷的服饰,而红领巾还是红领巾。如今俄罗斯的少年早已不戴红领巾,世界上找不到第三个戴红领巾的国家。中国的服装设计师们,是否该动动脑子,把红领巾演化成美丽的徽章或服饰花纹,弘扬喜庆的中国红。就是不变其形状和含义,至少用优质材料做,人家普及了高级校服,自古就创造丝绸锦缎的泱泱古国,还停留在用布巾做孩子的服饰,令人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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