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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牧挑战华人在日参政(组图)
日期: 15年03月1期 评分: 7.14/7

《中文导报》专题报道组


中国的春节大年初一19号,日本第一大在野党日本民主党东京都联的“常任干事会”决定,由日本民主党正式推荐出生于中国长沙的日籍华人作家“歌舞伎町案内人”李小牧参选2015年4月26号投票的“新宿区议会议员”。这次选举将产生38位议员,李小牧初次参选。

虽然历史上也有华人挑战日本议员选举,但是无论是战前还是战后,都可谓凤毛麟角,而李小牧勇于继几名华人之后,再次挑战华人在日参政,受到了中国和日本广泛的关注。

李小牧的政治主张

2月26日,李小牧在东京都内的寓所里,李小牧接受了《中文导报》记者的专访。

李小牧说,2013年3月8日,我从香港回来,看见当时的民主党代表海江田万里的秘书给他发来邮件说,海江田万里要找他谈一谈。后来我到他的办公室,和他谈了约一个小时,他对我的一切都很熟悉,包括我写的书,离几次婚,结几次婚都了解。过了两个星期,他又到我的店里来,我们谈了3个多小时,在他的邀请下,我决定出马竞选东京都新宿区议员。关于他参选议员的政治抱负,他谈了三点:

1、把新宿区办成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化都市。东京都的23区26市之中有约150个日本语学校,而仅新宿区内就占约1/3。2020年东京都要举办奥运会,要完成好好接待外国游客的任务,靠培养日本人义工恐怕来不及,而日语学校的外国学生本身就会外语也会日语,如果把他们好好培养,就能成为最好的“东奥”义工。但是现在日本语学校的学生们的意识还需要改进,他们缺少义工意识,也缺少防灾意识,对他们进行这方面的培训很重要,我在参选时将建议成立一个这方面的国际课。

2、提高歌舞伎町“饮食店从业人员”的政治意识。歌舞伎町有数万“牛郎织女”,也就是陪酒男和陪酒女,但是他们不关心政治,社会地位也低,租房子有时也有困难,有的房主把他们和外国人并列起来,作为不予租房的对象,有许多人也不交年金,连国民健康保险证也没有。我觉得应该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权利和义务。我们外国人也是如此,尽管有的人会日语,但是他们没有融入日本的社会之中,他们不参加社区活动,不参加节日和庆典活动,不愿意参加公益活动,做不到入乡随俗,这样就会自己把自己与日本社会隔离起来,没有贡献只伸手要福利不是现代公民。

3、就是参选使我行使了公民的权利。我27岁来日本,今年54岁,因此我来日本也是27年,但是在中国我没有参加过选举也没有投过票。今年初我加入了日本国籍,有了自己的权利,因此我要行使自己的权利。虽然这只是区议员的选举,但是我如果当选,就是第一个从中国大陆人来日本的人当选,而且一切政治家不论是国会议员还是县市(区)议员,基础的选票都在基层,做政治家就要从基层做起,能得到这样基础的选票,才是真正民主,现在我所在的街道委员会基本都挺支持我,我就是要从草根做起。

李小牧,一个生活在东京的边缘客,为了生存,混迹于歌舞伎町长达27年。以前周旋于东京新宿歌舞伎町黑白两道之间,左手是警察朋友,右手是黑道哥儿们,而现在成了著名作家,餐厅老板,和东京都知事公开“对骂”过,在电视节目里现身。他代表着一道复杂多彩,神秘丰富,刚柔并济,穷通自如的华人风景线,也是日本传媒追踪的一个热点。

如今他已出版了16本书,还在美国《新闻周刊》日文版上撰写10年的专栏,他说:一般的专栏两年或三年就结束了,而我们这个专栏能持续10年,说明还是有读者的。我们这个专栏的内容有政治、经济、文化,无所不包,但是我每次都以歌舞伎町为切入点。他们一定要把我写为“作家”,我说我不是作家,就是写为作家,也一定要写上我是“歌舞伎町案内人”,这可能是我的特色,我的品牌,总之这是最适合我的一个名称,我本人就是歌舞伎町的一张名片。

现在,李小牧开始投身政治,这是他的一个新的起点,也是一道崭新的亮丽的风景线。

日籍华裔从政参选尚属凤毛麟角

从旅日华人参政史来看,虽然在战前的1934年,来自台湾的辜振甫之父辜显荣曾经成为日本贵族院的敕选议员,但华裔参选议员,即使是地方议员也属凤毛麟角,而当选者更是绝无仅有。

迄今为止,在日本的华人参政史上留下过足迹的有:1980年6月22日,旅日华人作家邱永汉参加了当年的全国选区参议员选举;1998年7月12日,在日贸易商余志远参加了第18届参议院议员竞选;2000年6月25日,旅日艺人梅兰参加了第18届众议院议员竞选,但是均不敌强劲对手而惜败。

华人参政唯一的成功实例,是华裔名人莲舫在2004年7月11日代表民主党参加第20届参议院大选,在竞争激烈的东京选区以92万0972票高票当选,成为日本华人首位民选国会议员。

莲舫生于1967年11月28日,父亲谢哲信是台湾贸易商,母亲是日本人,她在1985年加入日本国籍。莲舫从1988年开始进入日本艺能界 ,曾担任电视台新闻主播,有较高知名度。决意竞选国会议员后,莲舫在没有足够的选举资金和宣传人手的情况,依靠支援她的年轻义工,在街头连日演讲竞选激战,最终击败众多对手后胜利当选。莲舫说:我父亲是台湾人,我的母亲是日本人,他们也曾吵架,但是现在相互理解了对方的习惯与文化,关系变得非常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这样,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也一样。重要的是相互认识对方的不同,并理解这种不同。

改革开放后的上个世纪80年代,中国人开始负笈东瀛。如果从近30年留日历史来看,真正属于新华人社会的议员参选人,不过余志远和梅兰两位,而且昙花一现,令人遗憾。

1998年6月22日,日籍华裔候选人余志远作为体育平和党的代表,出席了候选者介绍及政策发表会,正式宣布参加日本国会第18届参议院议员竞选,成为在日新华侨涉足日本政坛的第一人。

余志远于1960年进入清华大学学习,毕业后于1968年回上海汽车总公司工作。1985年他出任上海市政府对外合作办副主任。1988年,余志远以自费就学生的身份来日时,已经44岁了,一开始也在汽车加油站等地打工,走过所有留学生应走的道路。一年后,他进入太平自动车工机会社工作,后进入日东铁工从事建筑设计。1994年,他又参与成立山林商事从事日中贸易。余本人于1996年11月1日取得日本国籍。

余志远当年曾对《中文导报》表示,他的参选本着不计较结果,唯求参与的积极态度,希望自己以此为起点,能成为联结中日两国未来的政治家。日本社会对此大力支持,会社基于公民权优先的法律规定,给参选以帮助。6月25日开始,余志远作为第一个新华人寿参选者出现在日本街头进行竞选演说;7月12日,他接受了选民投票,可惜最终落选。

世纪之交,在日华人的参政脚步紧锣密鼓。2000年6月25日,华人梅兰受社民党公认推荐,首次参选第18届日本众议院总选举,在东京3区与来自自民、民主、共产、保守、自由各党及无所属的6位候选人展开激烈竞争。在人际关系、金钱支持、宣传配合十分不足的情况下,梅兰以清新的形像、饱满的干劲引起了选民注意,但最终以13575票不敌竞选对手而在小选举区内惜败。当时弱小的社民党在东京都比例代表名额中只获得1个席位,梅兰最终没能当选,也为在日华人竞选国会议员的努力暂时划上了一个令人遗憾的句号。

出生于上海的梅兰,当时在武藏野音乐大学大学院求学。来日后,她一直作为歌手、演员活跃在艺能界,频频参加各种纪念演出和艺能活动。1994年,梅兰取得日本国籍(日本名叫平惠子),长年活跃在日本、美国、台湾及中国等地。梅兰一直很崇拜社民党党首土井多贺子,认为她一改日本女性唯唯喏喏的形像,是一个女强人。两年前,梅兰与土井相识后,视之为知己,土井也十分看重梅兰,希望她能在从政路上有所发展。

当年,梅兰接受《中文导报》专访时坦承,从政虽然是人生设计中的一环,但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早。当年邓丽君猝死,给她冲击很大,使她认识到人生难测,应该说干就干。机会来时,就顺其自然,努力向前。梅兰提出的竞选口号是“大家一起去竞选!”,希望通过自己的竞选活动来唤起日本人,尤其是年轻人对政治的关心。她说即使成不了Number One,也要当Only One。

梅兰在大选投票后表示,自宣布参选四个多月来,直接投入竞选两个多月来,身心两方面受到了极限挑战,但自己挺住了。梅兰从零开始,接受挑战,在机会难得的竞选实践过程中,学习政治知识、对应人际关系、锻炼自我意志,收获不小。周围的人都为自己的韧性和干劲而感动不已。梅兰表示,自己参选对于在日华人社会来说是一次新尝试,对于社民党来说是提升了知名度,对于人生经验来说是一个有益的加法。梅兰表示不会回顾过去,更不屑炫耀光荣史,人生需要关注未来,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也一样。

在旅日华人漫长的从政参政史上,余志远和梅兰尽管没能当选,但他们正式出马竞选,真正付出努力,也为后来者开启了道路。本次相隔15年,华人李小牧宣布参选新宿区议员,在参政路上跬步千里,重新续上了在日华人参政的挑战之路。

在日华人期待有自己的议员

李小牧将要参选,这个消息在华人社会传来后,网上有了很多议论。大多数华人表示支持,称无论怎样支持日籍华人参政,如果日本国会活跃华人的身影,那么中日关系就更容易保持和谐。

一直以来,华人对于日本选举基本是旁观身份。而在2009年一度出现过外国人参政研究的氛围。2009年8月的第45届众议院大选,民主党首次击败自民党成为执政党,实现了日本政坛的政权交替。民主党首位首相鸠山由纪夫上台后,提出重视东亚关系,并主张放开在日外国人投票权等提议。当时,在池袋,举行了“华人参政支持协会”第一次研究会。成员多为已取得日本国籍的华裔或已在日本获得永住权的“新华侨”,旨在向国会输送华人政治家,渗透日本政界。首次会议释放出的最主要信息是,“哪怕花十年,甚至二十年,一定要把我们的代表送进国会议事堂”。当时,该研究会只进行了一次,就因各种阻挠而停止。

这次李小牧参选,一位住在横滨的归化者张本女士告诉记者,她感到非常遗憾的是自己不能去新宿投票。几年前,她阅读了《歌舞伎町案内人》,就感到李小牧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闯劲,虽然与周围朋友聊天时,有人说李小牧以前是在歌舞伎町案内人,很难说是正经职业。但是张本认为,英雄不问出身,李小牧的职业在日本并不违法,何况只要真心为当地办事,日本对于参选者的过往是相当宽容的。比如银座有名的笔谈陪酒女也在今年参选了,人们对于“陪酒”这样从中国人来看不光彩的职业,也表现了宽容,毕竟笔谈陪酒女更多的出名理由是她智慧的话语,疗愈人的温和态度。陪酒女郎都可以参选,在新宿歌舞伎町工作过的李小牧同样可以参选,况且李小牧之后开餐馆了,并且出书立传,也是华人的骄傲。

每次选举时苦于不知道给谁投票的东京都新宿区华人女士石川惠子听闻消息后,立即表示会带上家人去为李小牧投票。来日本10多年的石川女士一直住在新宿区,对新宿区很有感情,她认为全日本里,新宿区是一个很开放的地区,她还曾参加过歌舞伎町的清扫活动,很愿意看到新宿变得更美好。从选举海报上看到李小牧提倡的“从新宿开始共生社会”,非常受感动,作为在日本已经生活了20年的华人,虽说已很习惯在日本社会生活,但也能感觉到日本社会的排外。时代已经21世纪,日本作为单一民族的很多个性都应随时代而改变。“共生社会”这样的理念,符合社会的发展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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