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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日本如何应对恐怖威胁
日期: 15年01月4期
那些年,日本如何应对恐怖威胁
照片:日航472班机。摄影:Jon Proctor

《中文导报》专题报道组

一个据信为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的武装团伙挟持了2名日本人质,并传已经其中一名斩首,这一事件极大摇撼着日本社会的安全感与安倍政权的内政、外交,而回顾历史,日本经历多起人质事件,其中有许多不乏启示意义。

“人命比地球还重”

1977年9月28日,日本航空472号班机从巴黎起飞,机长为高桥重男,目的地是东京羽田机场。班机在印度孟买暂时停靠,接着从孟买起飞不久后,5名隶属於日本赤军的恐怖份子丸冈修、佐佐木规夫、坂东国男、西川纯、和光晴生劫持了班机,并下令机师将班机飞往孟加拉国的首都达卡。到了达卡,5名恐怖份子宣布,机上的旅客和机组人员成为人质,并要求600万美元的赎金、释放其他被监禁的日本赤军成员。

同年10月1日,时任日本首相福田赳夫代表日本政府宣布同意劫机客的要求,并强调「“人命比地球还重”这个原则。不久后,有6名在之前因故而被监禁的日本赤军成员获释。赎金也及时交出。

10月2日,日本航空的人员带著赎金和6名被释放的赤军成员至达卡与劫机客交涉,不久后劫机客释放了118名乘客和机组人员。10月3日,该班机飞往科威特市和大马士革,在两处共释放了11名人质。最后,班机飞至阿尔及利亚,并在当局的戒护下,剩余人质全部获释

一名在阿尔及利亚获释的人质说道:“日本政府是做正确的行为,以确保无辜的人质免於遭受恐怖主义的迫害”。然而,日本政府亦因向恐怖份子低头而饱受内外压力,日本警察厅随后亦成立了特殊急袭部队,为求用以应付未来的恐怖袭击。

而因谈判而被释放的6名日本赤军成员中,有几位至今仍然下落不明。丸冈修被判处终身监禁,并且於2011年5月29日病死。

涉事飞机则於1984年售出,一度服役於墨西哥国际航空,1989年被改装为货机,2003年退役。


日本驻秘鲁大使馆人质事件完美营救

日本驻秘鲁大使馆人质事件,被认为是创造了几近完美的营救样板。

事发于1996年12月17日晚,在利马的日本驻秘鲁大使馆内,日本大使青木盛久为明仁天皇的63岁寿辰举行庆祝宴会,秘鲁政府和军方高级官员、知名人士、各国外交使节800多人应邀参加。

当时,有14名“图帕克•阿马鲁革命运动”组织成员化装成侍者,将大批武器及弹药隐藏在蛋糕里,混入使馆内。当晚20时30分时,恐怖分子取出武器迅速控制了使馆两层楼的所有出口,将馆内540余人扣为人质。

日本使馆人质事件震惊全球。被劫人质中,有秘鲁外交部长、农业部长、最高法院法官、反恐警察司令以及国家安全机构负责人等高层要员;时任总统藤森的母亲、妹妹、弟弟以及后来的秘鲁总统亚历杭德罗•托莱多也在其中; 中国、美国、墨西哥等国大使因公事提前十余分钟退场,其余如德国、法国、巴西、玻利维亚、古巴、委内瑞拉、韩国等18个国家的大使、代办以及外国驻秘鲁的跨国公司代表全部被挟持。

18日夜间,在国际红十字会的斡旋之下,恐怖分子释放了包括外交官夫人在内的约40名妇女和老人,包括日裔总统藤森的母亲和妹妹。21日,在人质危机进入第4天时,藤森总统直接对公众公开讲话,表示十分关心人质的生命安全,称政府尽全力争取和平解决人质危机,但断然拒绝恐怖分子要求,严正要求恐怖分子“立即放下武器、释放人质”。

火速赶到利马的日本外相池田行彦带来了日本首相桥本龙太郎“和平解决优先”的要求,武装突击方案被取消。秘鲁政府与恐怖组织之间艰难而漫长的对峙一直持续到1997年4月。期间,秘鲁政府不断派代表谈判,通过国际社会施压,迫使恐怖分子在4个多月的时间里没有杀害人质,还分几批释放了大批人质,最后只剩下71人被扣,包括秘鲁政府军政高官、日本外交官、日本大企业的代表——这些人作为向秘鲁政府讨价的筹码足够了。

在日本,外务省设立了对策本部。桥本首相自掏腰包,从银座老字号木村屋买了130个豆沙包送到对策本部,以示慰问,期望和平解决。在漫长的谈判中,双方都不让步,在国内外的批判声中,藤森指令警方开始制定武装解决方案,并在秘密地点复原了大使官邸建筑,由突击部队反复演练攻击行动。日本虽不可能派出武装人员,也在本国复制了大使官邸建筑,特殊部队也操练起来。

2月1日,藤森总统与桥本首相在加拿大多伦多举行了事件发生后的首次直接对话。桥本首相再次强调希望和平解决的意愿,藤森总统表示理解。不过六天以后的2月7日,藤森指示警方秘密地从不同方向开始向大使官邸开掘地道,共计七条,标志着攻击进入实施阶段。

1997年4月22日当地时间15时27分,秘鲁军队和特种警察部队共约200多名士兵,冲入日本驻秘鲁大使馆。藤森坐镇日本大使官邸附近的一栋住宅内,亲自指挥了这次战斗。秘鲁电视台也派记者亲临现场进行直播活动。一场持续了126天的恶劣人质劫持事件,在38分钟内得到彻底解决,恐怖分子被全部打死。

经过20多分钟的战斗,71名人质除检察总长被武装分子击中大腿后心脏病发作死亡外,其余全部通过地道安全脱险。14名武装分子被悉数击毙。特殊部队有两名军官阵亡。美国总统克林顿在行动开始时才接到秘鲁方面通知,日本首相桥本龙太郎则是在行动开始18分钟后被告知的。对于这样一次堪称完美的营救行动,始终坚持和平解决的日本也无话可说。


日本不同情“行为轻率”的人

香田证生(1979年11月29日-2004年10月),伊拉克人质事件的日本国民。他以游客身份进入伊拉克,被武装组织绑架及斩首,成为继韩国人质金鲜一遇害后,第二名遭伊斯兰组织斩首的东方人。

香田证生于2004年10月19日进入伊拉克,其目的是“想知道当地的情况”。而后,香田证生遭到了扎卡维的统一圣战组织的绑架,该组织在绑架发生后要求日本当局把执行人道主义援助的自卫队伊拉克复兴支援群从萨玛沃撤离。

在组织发放的斩首片段中,受害者坐在一面美国国旗上,后方站着三名绑匪,在宣读声明后把受害者按下并斩首。尸体于2004年10月30日深夜被当地警方发现,死者遗体被一面美国国旗包裹,头颅受损严重,手脚被捆,身上还有两处枪伤,白色衬衣被鲜血浸透。

香田证生成为在伊拉克被杀害的第一名日本平民。2004年4月,先后有两批共5名日本人在伊拉克被绑架,其中3人为救援工作者,其余2人是记者,但他们事后均平安获释。此前,有2名日本外交官和2名记者分别在伊拉克遇袭丧生。

虽然香田证生在伊拉克被劫为人质在日本国内引起巨大关注和担忧,他的不幸遇难也受到广大民众的同情,但许多日本人认为证生本人不应该将自己置于局势混乱的伊拉克。

香田证生高中辍学,曾经做过房屋油漆工,2002年辞掉工作。从2004年1月开始,证生以新西兰为第一站开始了计划中为期一年的世界旅行。

据媒体报道,香田证生可能是因为误解他人之言才进入伊拉克的。10月中旬前后,香田证生在以色列特拉维夫的宾馆内遇到一名曾在去年12月去过伊拉克的法国游客。这名法国人曾在巴格达和北部城市摩苏尔等地旅行了约两周,他告诉香田证生,“虽然能听到枪声,但没有问题”。香田证生对此感到十分惊讶,并询问了进入伊拉克境内的详细途径。香田证生没有听从他人的劝阻,10月20日在约旦搭乘一辆开往巴格达的长途汽车。入境伊拉克时,他身上只有100美元现金,没有预定酒店,没有明确目的。

香田证生的“轻率行为”在日本国内受到广泛批评,人们说他对自己不负责任,量批评邮件和电话将证生家淹没,警方不得不派出警力守护他父母住所。

在证实被伊拉克武装分子绑架的日本人质香田证生遇害之后,时任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发表声明强调,人质被杀不会改变日本政府通过自卫队在伊拉克从事人道主义援助工作的方针。并强调,日本将继续同国际社会协调一致,驻伊拉克日本自卫队将继续支援伊重建工作,决不会向恐怖分子屈服。

人质遇害后,日本民主党、共产党和社民党等在野势力纷纷发表讲话,表示要追究小泉纯一郎的政治责任,并要坚决阻止日本政府延长自卫队在伊拉克活动的期限。
时任民主党代表冈田克也强调,如果不向伊拉克派遣自卫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件。因此,要求政府从伊拉克撤回自卫队,并主张以自卫队在伊拉克支援活动期限到期日为撤回时间。

阿尔及利亚日本人质遇害

人们不会忘记,2013年1月在阿尔及利亚发生过10名日本人质遇害的事件。

2013年1月16日清晨,大约20名伊斯兰恐怖分子在阿尔及利亚伊利济省因阿迈纳斯镇天然气加工厂附近袭击了1辆载有3名汽车工人的车子,该地距离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的西部边界约60公里。

据悉伊斯兰恐怖分子试图用人质来试验他们的炸药装置。1名英国籍和1名阿尔及利亚籍的保安在伊斯兰恐怖分子发起攻击的最初阶段死亡,另外有7人受伤。事件发生后,阿尔及利亚安全部队迅速包围了因阿迈纳斯镇天然气加工厂。

1月17日中午,阿尔及利亚军队对因阿迈纳斯镇天然气加工厂发起攻击,以夺回工厂和解救人质。军队使用武装直升机与重型武器的特种部队和突击队开始进攻。阿尔及利亚治安部门方面称,30名人质和11名武装分子在耗时8小时的救援突袭中丧生。

武装分子称,此次绑架事件是为了报复阿尔及利亚政府向法国开放领空,用于空袭马里。据报道,这伙武装人员经由努瓦克肖特新闻社发表声明,称袭击旨在“抗击犹太人和十字军”,要求“立即停止攻击我们在马里的人”,“如果阿尔及利亚、法国以及其他人质所属的国家拖延,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将承担全部责任”。一名在遇袭天然气田的工人打电话告诉法新社,武装人员要求阿尔及利亚释放关押的100名宗教极端人员,允许他们回马里北部,以换取西方国家人质获释。

而被袭击的天然气田位于因阿迈纳斯附近,后者是撒哈拉沙漠产油区之一。该天然气田由英国石油公司、挪威国家石油公司和阿尔及利亚石油天然气公司共同运营。日本工程巨头日挥公司参与天然气田的建设。

日挥公司员工不幸成为人质。并且那几日不断有噩耗传来,到1月24日确认,
宣布阿尔及利亚人质事件中最后一位失踪的日本男性已被确认死亡。至此,卷入此次事件的日挥公司派驻当地的17名日本员工中有10人确认死亡。
 
当时的日本官房长官菅义伟就阿尔及利亚人质事件表示,政府计划成立专家座谈会,讨论国外发生紧急事态时如何保护海外的日本国民。

菅义伟在记者会上就该座谈会的意义称:“希望更广泛地讨论在对海外国民和企业的保护方面,有哪些是欠缺的,有哪些是必要的。”

座谈会成员除安全和危机管理专家外,还将包括具有海外工作经验的企业相关人士等。预计今后还会讨论旨在营救海外国民的《自卫队法》修改事宜。

报道称,记者会前,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出席了自民党全国干事长会议。鉴于此次人质事件明显反映出日本海外国民保护方面存在许多问题,安倍在会上表示政府和自民党应当团结一致采取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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