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居 正

今晨，在转车时遇见一群妈妈和孩子，聚集在车站过道拐角的阶梯下认真地讨论着什么。走近才发现那是一队失明的孩子在听一个妈妈讲述这个换车站的位置、距离和拥挤情况。今后，孩子们大概要独立出门上学了，所以要把该走的路都记在心里。

孩子们都认真地听着，还有人举起两手比比划划，像是在寻找刚才的感觉。这群孩子好象八九十来岁的样子，每人拿着一根白色圆头的手杖，稚气犹存的脸上露出的是自信和聪慧，有的还不时侧耳倾听旁边人流的声息。

在日本，盲人正式的称谓是视觉障碍者，和听觉、肢体的障碍一样，从名称上也尽量排除歧视的印象。整个社会对身有残疾者的支援也都是从细处着想。那些孩子们手里拿的白杖是装了传感器的，在两米内有障碍物时会轻微震动，刚才讲述的老师戴着福利事务所的标志，和妈妈们共同协助这些孩子们的自立。

我家附近有一所身体障碍者学校，经常可以看到老师和学生们散步。记得有一位来这里不久的国人曾惊讶日本残疾人多，说我们中国好象见不到那么多人，他怀疑是和以前日本的环境污染有关。我知道原因不是这样的。是日本社会对残疾人的支援使得他们能够比较独立地生活，他们的人格也受到了应有的尊重。而我们的社会，还远远没有达到能让盲人单独自由出行的地步。

人的一部分器官有障碍时，另一部分往往变得比常人更敏锐。电影《音乐之声》里有这样一句歌词：When God closes a door, somewhere he opens a window。有人把它译成：上帝为你关上一道门时，一定会打开另一扇窗。尽管如此，残疾人的生活还是伴随着巨大的危险，比如上班时间拥挤的人流。所以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他们在顺着墙壁漫漫地行进，可以想见他们的自立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作为一个健全的人，我们也有生老病死，也有需要关爱的时候。一个和谐成熟的社会应该是一个充满友爱、宽容和尊重的社会，我们应该互为心灵的窗口，去打开那些被上帝关上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