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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昌星遁迹12年一朝被遣返
日期: 11年08月1期
 本报综合消息(记者 杨文凯)因涉嫌巨额走私案受到中国政府通缉的赖昌星逃至加拿大已经有12年之久。最近加拿大政府拒绝了他提出的难民申请,决定将其遣送回中国。中国公安部有关负责人称,厦门特大走私案首要犯罪嫌疑人赖昌星于7月23日被加拿大有关部门遣返回国。7月23日下午,中加双方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办理了有关交接手续。随后,公安机关依法向赖昌星宣布了逮捕令,并向其交代了包括聘请律师为自己辩护在内的法定权利。

多年来中国政府对遣返赖昌星高度重视,各有关部门从严厉打击经济犯罪,维护国家司法主权和法律尊严的高度,坚持不懈地做了大量工作。加拿大政府为遣返赖昌星也做出了积极努力。赖昌星被成功遣返,对于促进中加执法合作具有重要意义,也再一次表明,无论犯罪分子逃到哪里,最终都难逃法律的制裁。

中国当局指出,曾经身为工人的赖昌星是福建省一系列走私犯罪团伙的中心人物,相关走私活动涉案金额达到60亿美元。1996年至1999年期间,赖昌星及其他走私犯罪分子在厦门关区大肆走私进口成品油、植物油、汽车、香烟等货物,涉案金额巨大,严重破坏了正常的经济秩序,给国家造成巨大经济损失。1999年4月,有关部门组成专案组对厦门特大走私案进行调查。同年8月,赖昌星自香港潜逃加拿大,并向加拿大移民部提出了难民资格申请,长期滞留加拿大,以逃避法律制裁。这也恶化了中国和加拿大的贸易以及外交关系。赖昌星在加拿大坚称中国对其通缉带有政治动机,并申请了难民身份,但这一申请终于遭到了加拿大政府拒绝。加拿大有关部门经甄别,驳回了赖昌星的难民资格申请。随后加拿大移民部启动了对赖昌星的遣返程序,最终于当地时间2011年7月22日依法将其递解出境。

加拿大没有死刑,并禁止遣返可能会面临死刑的罪犯。加拿大外长贝尔德曾就此发表看法称:在保证不处以死刑问题上,就我所知,中国政府……近期修改了对经济犯罪的惩罚,不再对经济犯罪适用死刑。贝尔德在访问中国期间也表示,赖昌星的遣返案件必须依照加拿大的法律程序独立展开。他说:我们国家有一套法律程序,作为外交部长,我无权干涉。

中国领导层曾经多次向加拿大方面做出不一般的外交承诺,称不会对赖昌星判处死刑。今年早些时候,中国政府曾做出表态,愿意让加拿大派出观察员全程追踪对赖昌星的审判过程,并在监狱里拜访他。加拿大政府7月初发布的一份遣返前风险评估判定,遣返赖昌星已无风险,并同意将其驱逐出境。随后加拿大警方立即拘留了赖昌星本人。

曾经与赖昌星本人做过上百小时采访、并书写长篇新闻纪实《远华案黑幕》的作家盛雪认为,这么多年的拉锯过程,一直是上诉-回绝上诉-然后提出遣返-进行遣返前风险评估-作出结论-再对遣返前风险评估进行司法复核,这一系列的法律程序终于到了最终关头。盛雪认为,法庭聆讯无非有两种结果:一种可能性是法庭认为赖昌星被遣返回中国后不会面临死刑判决和酷刑虐待的命运。在此前提下,将驳回其暂缓遣返的申请。所有法律程序至此结束,加拿大政府可以采取手段,将其遣返回中国;另外一种可能性是,如果加拿大政府认为,他回到中国仍然可能会面临生命威胁,或者是酷刑虐待等等。赖昌星暂缓遣返的申请就会被接受。他就不会被遣返回中国□□最终,加拿大法庭选择了前一种结果。

赖昌星的远华走私案相当复杂。该案曾经叛过21个死刑,其中8人已被枪决。赖昌星作为此案的主犯,在没有到案的情况下,中国政府已经将多人判处死刑,并且执行枪决。现在中国政府承诺不会判他死刑,令人质疑:那些在他之前被判死刑处决的人是不是非常的不公平?假如按照中国政府所承诺的不判他死刑的话,那么中国政府对整个案件的审理在法律程序上显然会受到质疑。不过总部位于美国的中美对话基金会主席康原表示,假如赖昌星在中国遭到了虐待或被判处死刑,不仅会严重影响加拿大与中国的关系,也会使中国在要求其它国家遣返其境内的中国籍嫌犯时面临更大的阻力。

有关赖昌星回国如何量刑问题,北京才良律师事务所律师王令表示,一旦赖昌星被遣送回国,对其追究刑责的司法程序即告启动。中国政府此前承诺,不会判处赖昌星死刑,包括不判处他立即执行和缓期执行。因此,赖昌星的最高刑罚是无期徒刑。如果远华案首犯赖昌星不被判处死刑,肯定有人质疑司法的公平,法律界可能会探讨这一问题。中国政法大学刑法研究所的王桂萍博士表示,有一种观点是,法律是追求正义的,但当其他社会利益重于正义时,只能选择更重要的社会利益而放弃对正义的追求,这是迫不得已的。中国政府从惩治犯罪、维护国家利益的立场出发,作出承诺要求遣返赖昌星,至少能让赖受到法律的制裁。至于是否公平的问题,则属于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的选择了。

在海外,赖昌星案备受华人圈关注,一是被解读为中加关系迎来新时期,二是显示加拿大不再是中国罪犯的天堂。据中国政府数据显示,中国公安部在全球通缉的经济犯罪分子中,有一半在加拿大藏匿,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赖昌星第二

另一方面,赖昌星曾经表示,如果他回国接受审判,中国许多包括在任的官员将重新受到牵连。分析认为,遣返赖昌星后,他可能成为中共党内政治权力斗争的工具。赖昌星案件涉及中国高层官员贪污腐败,但中共不希望这个案件使不同派别在十八大召开前的权力争斗更加复杂化。

赖昌星涉嫌1990年代后期远华走私大案,涉及的官员中包括原公安部副部长李纪周、原总参二部部长姬胜德、原厦门市委书记石兆彬,原福州市公安局局长庄如顺,原厦门海关关长杨前线……政界、军方、公安官员,最终有700多人涉案。2000年11月8日,厦门走私案首批25起案件公开审理,庄如顺、杨前线等14人被判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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